[玄幻成人]现代艳帝传奇(全本)-7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四十八章 再燃激情

且说龙霄在那太监的带领下出了御花园,到了宫外,便有人牵来了黑煞,龙霄一跃而上,仍由一名太监领着出了两道由禁军把守的内城,回到了司马府。

到了东厢客房没多久,便有一名丫环来叫他,说是司马琴要他到偏厅议事。

龙霄随她在府中穿院过廊,到得一排房屋之前,远远的便瞧见司马琴在一间桌洁椅净,布置幽雅,并不甚大的厅里负手而立,身上朝服未换,似乎刚回来不久。

司马琴见到龙霄,粉面生恼,狠狠的瞪着他,却不说话。

龙霄明白她是在怪自己不听其言,乱闯御花园之事,心中毫不在意,拱手道:“司马小姐,你回来啦,不知有什么吩咐。”

司马琴气冲冲的道:“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说通昌明太子给你个三品骠骑将军的官位,你这样一来,便将我的一番辛苦逐之于流水了。你……你这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龙霄道:“我知道司马姑娘为了我的事煞费苦心,但龙某无心为官,也不想当什么骠骑将军。”

司马琴心中更气,道:“你以为武功高强就能保住大明朝的江山百姓了么,咱们现在去的地方是边关,面对的是数十万的敌人,你做了将军便能带兵,带了兵便能消灭更多的敌人,为朝庭尽更多的力,我记得曾经给你说过,我爹在大明朝要找一名天资聪慧,能修习武库之学的人,并不十分困难,又何必要犯险到外面去找你前来,这其中自然有他的道理。”

龙霄见她说到“又何必要犯险到外面去找到前来”一句时,眼眶一红,声音又开始呜咽了,心中一软,语气转柔道:“好,好,都怪我不好,辜负了司马小姐的心意,但事到如今,就算我想当官也没法子了,再者我除了会武功之外,一点不懂用兵打仗的道理,若是领着人上了战场,一时指挥失误,岂不是反害了许多士兵的性命。”

司马琴闻他语气渐低,也不便再说,叹了口气道:“用兵之道。存乎一心。我司马家除了武库之学外,最多的便是兵书战策,龙公子,你天性聪明,只要用心琢磨,我想用多久便会明白其中的道理,下午我便会派人送到你房间来,你抽空看看罢,离昌明太子誓师时间可不多了。而且你还有另外的事”

龙霄点点头道:“兵书战策我一定会仔细瞧的,不过司马小姐还有什么事要交给我办?”

司马琴道:“太子虽然不给你官职,但你要带兵打仗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龙霄道:“哦,还请司马姑娘明示。”

司马琴道:“你没有官职令符,要想带大明朝现今的军队自然是不行的,但我手中却还有些义军的名额,由百姓自发组建,军饷粮草则由朝庭支付,不过任务是协助朝庭的军队作战,不纳入正规编制之中,为首的将领也只是有名无实,并无任何官品俸禄。”

龙霄一听大喜道:“如此正好,什么官品俸禄,我也没瞧在眼里。”

司马琴点头道:“这个我相信,龙公子,你能将马王大赛的巨金全部捐赠出来,又岂会是贪图名利之辈。”

龙霄知道这一定以是魏建业所说,不禁问道:“那些钱在素心山庄找到没有?”

司马琴摇着头道:“没有,想是胡云齐早就派人送到天煞族的领地了,那些天铁可以打铸成绝好的兵刃,真是便宜了这些恶贼。”

龙霄暗叫了声可惜,但也无法挽回,转言道:“司马小姐,不知怎样才能招募义军?”

司马琴道:“这个我自会安排,明天起我会叫你每天到募兵处瞧瞧,心中也有个数。不过忙归忙,对兵书战策的学习可不能放下。”龙霄又点头应是。

两人说到此处,似乎再无话题可谈,尴尬的默然相对了一阵,司马琴就要龙霄告辞回屋。

中午刚用过膳,司马琴果然就叫人送了一大箱兵书过来,龙霄大体翻了翻,是些《孙子兵法》、《吴子兵法》、《握奇经》、《管子》、《将苑》之类。

龙霄心想《孙子兵法》最为有名,便从中先挑了出来,坐在靠窗的案桌之上翻阅,也许是他天性中确有军事才能,才看到始计与作战两章,便觉得字字珠矶,句句锦绣,十分的耐人揣摩思索,便津津有味的读了下去,一时浸淫其中。

也不知有多久,本来虚掩的门被人轻轻推开,有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龙霄此时是何等武功,即使是心无旁骛,方圆十丈内的风吹草动也皆瞒不过他的耳朵,他听这脚步声甚是熟悉,脑中微微一闪,便知道是谁来了,心中禁不住一阵暗笑。

只一会儿,那人已悄悄的走近了他的身后,迅速伸出手来蒙住他眼睛,然后有意变粗腔调道:“臭小子,猜猜我是谁啊。”

龙霄只觉捂住自己的这双手细腻光滑,又温又软,香喷喷的闻着极是舒畅,知道是三公主朱芷贞到了,有心逗逗她,故意大笑道:“哈哈,你是芳儿么,不对,不对,芳儿的手可没你滑,一定是翠儿了,嗯,好象也不对,翠儿的手也没有你细,对了,你一定是春桃了,但似乎又比她香一些儿……”

那人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在他背上狠狠的捶了一下道:“好啊,死没良心的臭小子,几个月不见,你就认识了这么多的女人,亏得人家……亏得人家日日夜夜的想着你。”

龙霄笑了两声,转过头来,立刻见到一张雪白娇艳的面容,紫衣朱带,碧绿莲鞋,正是朱芷贞,只是这时气得面红耳赤,犹如一枝盛开的桃花。

朱芷贞见龙霄怪怪的笑着,又捶了他一下,撅着嘴道:“不是说要五年么,怎地几个月便出来啦,还到处去鬼混,认识了些什么芳儿、翠儿的女人,呸,好俗气的名字。”

龙霄又笑道:“谁说芳儿、翠儿是女人啦,过去我们家喂的几头小母猪就叫这些名字。”

朱芷贞这才明白是龙霄在逗她,心中立刻转恼为喜,想要装着生气,但怎么也拉不下脸,终于忍不住“卟哧”一笑,在龙霄耳朵上轻轻一拧,似嗔似喜道:“好啊,姓龙的,你上次拐着弯骂我是母马,现在又拐着弯骂我是母猪,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龙霄见到她心情也是大好,不禁道:“这也没关系啊,你是母马,我就是公马,你是母猪,我自然也变成公猪啦,别忘了,咱们可是一对儿哩。”

朱芷贞听到他说出“咱们可是一对儿哩”的话来,心中甜蜜无比,脸上却透着红霞,扭扭捏捏起来,“啐”了他一口道:“谁和你是一对儿,你自己想当马当猪的,别拿我垫背。”

其实论起真实的感情来说,朱芷贞在龙霄心中的位置是无法与君仪比较的,但在君仪面前他总是脸红心跳,正正经经的不敢乱说一句话,而他面对朱芷贞心里总是感觉到非常轻松,可以天南海北的胡说八道一番。

此时龙霄又道:“好啊,你不想和我一对儿,那我就去和别的女孩儿一对儿,想我堂堂大明朝第一美男子,有谁不想要。”

朱芷贞又是“扑哧”一笑道:“大明朝第一美男子,你真是臭美啊,不过你要是真敢和别的女孩儿一对儿,瞧我不咬下你身上的一块肉来。”

说着张了张红润润的樱桃小嘴,露出两排碎玉般的贝齿,作势要咬他。

龙霄见朱芷贞貌如春花,露着一种可爱的憨美之态,心中一热,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拉在怀中,一低头,向她红红的嘴唇印了上去。

朱芷贞本就是热性之人,对龙霄的爱已压抑得很苦很久,面对他的这一吻,先是害羞的躲了一躲,但极快的紧闭了双眸,又迎了上去,莲足轻踮,贝齿微启,丁香乍吐,与龙霄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两只玉臂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脖子,似乎生怕他再离开自己,心情激荡之下,不知不觉中流下泪来。

龙霄不料她的反应居然如此激烈,象是一团火似的要将自己熔化,心中欲念渐炙,将怀中的这名女孩儿抱住更紧。

这一吻真是天昏地暗,不知时光之逝,良久,良久,两人才分了开来,相互对望一眼,嘴唇又是轻轻一触。

龙霄情欲已动,移步到了门边,将门掩紧闩好,跟着又把支出去的窗户放了下来,屋中顿时一片阴暗。

朱芷贞隐隐猜到他要干什么,芳心中一阵狂跳,身子开始发软,期期艾艾道:“你……你又想干什么。”

龙霄并不答话,走却她身边,一把将她娇柔的身躯抱了起来,走到床榻旁,轻轻放下。

朱芷贞颊生红潮,微觉喘息,有气无力道:“不行,不行,司马姐姐知道我找你来啦,等下子她也过来怎么办。”

龙霄在她耳垂吻了一下,轻声道:“司马琴知道你来找我,只怕是回避不及,那里还会撞上门来当电灯泡。”

朱芷贞奇道:“电灯泡,什么是电灯泡?”

龙霄自觉失言,忙道:“这个电灯泡是种很亮的东西,你想想,咱们在黑暗里恩恩爱爱,这电灯泡一照,岂非是大煞风景。”

朱芷贞道:“这电灯泡很亮么,我们皇宫怎地没有,什么时候你拿给我瞧瞧。”

龙霄当此紧要关头,不想多说,便应道:“好,日后我自然会给你瞧的。”

朱芷贞只觉他一个身子向自己压了上来,一时不知所措,轻声道:“不要,臭小子,不要。”

龙霄在她滑嫩的脸上亲了一下,道:“什么臭小子,要叫霄郎,听见没有,快叫一声给我听听。”

朱芷贞也觉得对龙霄臭小子长臭小子短的叫着不妥,但这句“霄郎”一时又怎么叫得出口,只觉一张脸好生滚烫,闭着嘴,偏过了脸去。

龙霄见状道:“好啊,你不叫,我可要动用大刑啦。”说着就用手去挠朱芷贞的腰下。

朱芷贞忍俊不住,“格格”的笑得花枝乱颤,上气接不着下气,只得投降,似有似无的叫了声:“霄郞。”

龙霄故意道:“不行,声音太小,我可没听见,重叫。”说着作势将手指在嘴里呵了两下,又要去挠她。

朱芷贞身子一踡,怕他再闹,只好又叫道:“霄郞,求求你你饶了我罢。”这次的声音倒大了不少。

龙霄听她这句“霄郞”叫得又娇又腻,心中顿时一荡,再也控制不住,向她腰下的裙带伸去。

朱芷贞做着全然无用的抵抗,纤手推来推去,不知怎的触及到了一个勃然之物,心中骇了一跳,再不敢乱动。龙霄对付起她来,简直是游刃有余,没多久就除去了她身上系的香罗带,解开里衣,卸得光身赤体,真是遍体香泽,色欺瑞雪。

朱芷贞的处子之身已破,又太爱龙霄,对男女之间的事也不十分坚拒,心知今日难逃情郞之手,又羞又怕,在龙霄身下轻声道:“霄郞,请你怜惜我,上次好疼啊,我好怕。”

龙霄解开自己的衣裳,抱着她绵软细滑的身子,心中柔情骤起,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香唇,双手爱怜的在她胸前游走,只觉椒乳圆润,乳蕾微细,嫩如软玉一般,忍不住埋首含在口中噙舔,朱芷贞全身战栗发颤,上身不由自主的向前挺着。

龙霄见她星眼朦胧,气息渐粗,知道时机已至,腾身而上,摸索到目标处,只觉液露外溢,春潮一片泛滥,便攻了进去。朱芷贞谷道虽破,但花径依然紧窄,心情紧张之下,身子不禁一缩,轻喃道:“霄郞,疼。”

龙霄知她是娇花嫩蕊,上次一时冲动,让其大受苦楚,不愿重蹈覆辙,便停顿住了身子,感觉她渐渐适应过来,这才缓慢的抽动,嘴唇不时与她相吻,也不知有多久,朱芷贞开始有了反应,双颊赤红,眼眸微闭,云鬓蓬散,娇喘吁吁,在龙霄身下扭来扭去,到了后来,忽然间轻叫了一声,紧紧的抱住了龙霄的后背,涂着凤仙汁的指甲在他肌肤上不觉抓出一道血痕,香汗淋漓,呼吸之间气若游丝,竟是到了快乐的顶峰。

龙霄其实一直在苦苦忍受,见朱芷贞尽了兴,这才尘柄倾泄,雨收云散,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紧紧拥抱着,谁也舍不得开口说话,破坏了如此亲密无间的气氛。

过了一阵,龙霄之物渐渐缩出了朱芷贞的身体,这才翻身倒在一边,而朱芷贞却从解下的衣裙时掏出了一根绢帕,擦拭罢自己身下的污渍,一侧身倒在龙霄怀里,玉首枕在他的右边的胸肌之上,并不停的用纤指在他的身上画着圈儿。

龙霄此时虽不知如何安排她,但也知绝不会忍心的将她丢弃,但君仪仍然是他心中最爱的女人,日后自己又要如何相处,一时内心中不由矛盾重重,难以找到答案。

朱芷贞不知龙霄怎么想,见其沉默不语,还以为是因两人的地位悬殊,他在担心如何迎娶自己,不禁柔声出语宽慰道:“霄郎,你放心,贞儿永远会是你的,没有人能够将我们分开,要是父皇与哥哥他们反对,我就以死相逼,他们最疼我啦,开始或许有些不愿,但到了最后,便一定会应允的。不过你的脾气可要改一改,那天我瞧就惹得父皇与哥哥很不开心。”

她说了这话,怕龙霄不高兴,又连忙道:“要是你不想改也没关系,一切由我来给你解释,你别让自己太辛苦。”

龙霄见她一个堂堂公主,对自己如此情意深重,体贴备至,心中一阵感动,在她红润的嘴上一吻。

朱芷贞感受到他这一吻甚有情意,心中一甜,只觉幸福无比,扬首就在他的脖子上轻柔的回吻了一下。

两人耳鬓厮磨,说着情语蜜言,但不知怎的,朱芷贞的话开始少了起来,龙霄只觉胸前一片湿润,用手一摸,却是朱芷贞的泪痕。

他不由道:“贞儿,你怎么哭啦。”朱芷贞伸出右手紧紧握住龙霄的左手道:“霄郞,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好开心,可是一想起我姐姐,我心里就难过得厉害。”

龙霄心下一奇,道:“你姐姐不是叫做脂玉公主么,她怎么啦,是不是上次给天煞族的恶贼所掳,给吓坏了。”

朱芷贞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事,一定是司马姐姐告诉你的罢。”

见龙霄点了点头,朱芷贞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姐姐虽然躲过了天煞族的魔掌,却又陷入了另一个劫难。”

龙霄道:“什么劫难,莫非是中了天煞族的慢性毒药解不开?”

朱芷贞幽幽的道:“不错,的确是慢性毒药,不过施药的不是天煞族的人,而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男子,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龙霄更是诧异,静静的听朱芷贞道来。

朱芷贞道:“这个少年姓吴名明,本来是姐姐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姐姐只怕永远回不到皇宫……”

龙霄一听,心中猛的一跳,想不朱芷清似乎还对他念念不忘,不过怎地又说起他已经死了,一时不敢接口,仍听朱芷贞述说。

朱芷贞又道:“这个姓吴可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我听姐姐说,这人拼死抱着她冲出了天煞族的包围,还受了好几处伤,但后来到了安全的地方,正碰上一队禁军,这姓吴的便要姐姐先回来,自己又带了些禁军返回,去救那些仍然陷在天煞族包围中的江湖好汉,最后虽然将天煞族的恶贼所消灭光了,这姓吴的却也战死在里面,少年英雄,英年早逝,真是可惜……”

龙霄听着不对,忙道:“这姓吴的战死的消息是谁说的?”

朱芷贞道:“随这姓吴的一起去救人的还有咱们禁军里的一名姓花的参将,是他回来说的,那定然是假不了的啦。”

龙霄顿时恍然大悟,暗道:“那姓花的胆小懦弱,不敢入庄救人,自然怕我日后遇见二公主向她说起,后来一定件跟着司马琴进来,瞧着我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料想再难生还,便干脆回去对二公主说我已经死了,免得她又是召见又是感谢的,迟早说出这事,那么自己的官位前程便不由有些坎坷了。”

他想通了这一节,也不愿点穿自己便是吴明,免得日后再增麻烦,便道:“不错,真是可惜啊可惜。”

朱芷贞道:“这些事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姐姐自从听到姓吴的死讯之后,便一病不起,大家都和你一般,以为她是受了天煞族的惊骇。可是有一次我去瞧她,正好碰见她在寝宫里给姓吴的悄悄的设了个灵位,在一边哭一边祭奠。姐姐见我碰见,隐瞒不住,便将这些事给我说了,还不许我告诉外人,不过现在你是她的妹夫,算不得外人,给你说了也无妨,不过你不要给别人说。”

龙霄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滋味,点点头道:“这个自然,此事关系到你姐姐的名节,那一定是不能乱说的。”

朱芷贞咬了咬嘴唇道:“我这姐姐真是可怜,从小就温柔幽静,对父皇与哥哥的话百依百顺,今年年初时威远王叔向父皇提亲,要父皇将姐姐嫁给他的大儿子建武表哥,我的这位表哥大家都见过,真是又肥又蠢,那里配得上姐姐这样一个仙女般的人物,但父皇为了让两家亲上加亲,威远王叔能更加忠于朝庭,便下旨答应了此事,亲事定在半年之后,到时建武表哥到京城来与姐姐完婚,姐姐虽然不愿,但父皇的圣意难违,只好委委屈屈的答应了,想不到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姐姐这一生,只怕是再难有笑颜了。”

龙霄想到朱芷清绝世的容颜,真要是嫁给了一个蠢物,当真是暴殄天物,明珠暗投,但自己现在一个三公主已经不知如何是好,那里还敢再增新的麻烦,不由心中一阵暗叹。

朱芷贞又道:“霄郞,我听司马姐姐说,你已经学会了绝世武功,不知有什么打算。”

龙霄便将司马琴要他筹建义军的事说了。

朱芷贞一喜道:“这好啊,义军的将领虽然暂时没有朝庭的官职,但若是立了战功,朝庭也自会封赏,而且过去义军的任务都是协助官兵作战,没多大的危险,正好适合你。”

龙霄道:“那这段时间咱们又不能见面啦,我不仅要募军,还要瞧些兵书战策,可不能分心。”

朱芷贞才与爱郞相会,又要暂别,心中虽有不舍,但事关爱郞的前程与自己今后的幸福,只得撅着嘴答应下来。

两人又缠绵了一阵,朱芷贞不敢在司马府久留,一边穿衣整鬓,一边流着泪再三叮嘱龙霄上了战场要千万小心,好半天才依依不舍的出了门。

龙霄瞧她出去之后,知道如今不是儿女情长之时,深深的吸了口气,稳心定神,又拿起了那本《孙子兵法》继续研读起来。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四十九章 组建铁军

第二天龙霄起得很早,在庭院里练了一趟少林拳法,没多久有人送来了早膳,龙霄匆匆用过,司马琴便差人来叫他一起出府。

骑着黑煞与司马琴向西而行,约莫半个小时的工夫,便到了一个辕门,除了一些身披盗甲的士兵外,更多的是些衣着朴实的百姓,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犹如赶集一般。而辕门外挂着一个老大的木牌,上面写着“招募义军,粮饷尽有”几个字。

到了辕门之内,这些百姓便分着两排而站,到一个木架搭成的高台上登记领取入伍的签道腰牌,一名四十将官带着十来名士兵正忙碌着。

司马琴带着龙霄上了高台,那将官便过来一揖道:“卑职马策实参见司马大将军。”

这司马琴虽然生得娇俏美艳,但粉面带煞,神情上透着几分男子的威严,闻言点了点头道:“马千总,现在有多少百姓报名参加义军了。”

那马千户道:“回大将军,到今日已经有六千人报名了。”

司马琴又点头道:“马千户,这事可要抓紧点,再隔两日义军就要开始训练,可没多少时间了。”那马千总忙不迭的称是。

司马琴又指着龙霄道:“马千户,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龙将军就是此次的义军首领,你们多结交结交。又对龙霄道:“这位马千户专门负责招募义军及协助你的一切事务,你虽然没有正式官职,但在义军没有解散前,都可以命令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便问他好啦。”

那马千户见龙霄年纪甚轻,脸上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道:“龙将军少年英雄,想来这次出征定能率义军为本朝建业立功。”

龙霄如何不知他心中对自己的能力颇是怀疑,便笑着上去紧紧握住他的手道:“马大人,今后一切就仰仗你了,还请多多指点。”

那马千户瞧龙霄毫无傲倨之态,神情甚是诚恳,一时觉得可亲,便笑着道:“那里,那里,只要龙将军瞧得起,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只管问我便是。”

司马琴见龙霄能够虚怀若谷,很快便能与人亲近,也暗地点头称许,道:“龙将军,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这里的事你就多与马千户商量着办。”

龙霄中她改口叫自己“龙将军”,心中却是一沉,只觉得一付重担从此刻已牢牢的压在了他的肩上。

司马琴去后,龙霄向马千户道:“马大人,我想请教你这义军在战场上一般担负的是什么任务。”

马千户道:“其实没什么,与天煞族硬碰硬的打仗自然是咱们大明官兵的事,义军主要就是运送运送粮草,修筑修筑战营,倒不十分危险。”

龙霄道:“哦,难道义军从来就没和天煞族交过手。”

马千户很干脆的道:“没有,从来没有,老百姓打起仗来缩手缩脚,遇上天煞族那还不兵败如山。那有咱们大明官兵能征善战。”

龙霄想到曾见过的那禁军参将花战的懦夫模样,对他的话也不以为然,但也不便反驳,只好笑了笑,却瞧那些报名的百姓,刚巧有人正与负责登记的士兵争吵,便走了过去细听。

争吵的那人是名三十来岁,膀粗臂厚的壮汉,只见他一边哭一边道:“如果只是搬运粮草什么的,我就不参加这劳什子义军,我爹,我娘,还有我的三个兄弟都在镇煞关被天煞族的畜生杀死了,我老婆也被他们抢走了,我侥幸逃了一命,活下来就是要找天煞族报这血海深仇,我小时候也学过枪法,上阵杀敌,绝不会输给别人。”

龙霄见这么个大男子哭得如此伤心,若是处境凄惨之极,那会这般模样,心中也不禁惋恻。

就在这时,排队的人群中又有无数的声音响起“不错,我们不要运送粮草,我们要与天煞族的恶贼拼命。”“我家也被天煞族毁了,我来参军便是要与他们面对面的硬拼,只要能成,我宁愿不要朝庭的军饷。”“是啊,这次不杀光天煞狗贼,我们誓不回家。”

那马千户见群情激涌,忙走过去一挥手道:“各位乡亲,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朝庭有旨,军队里只收军户之后,老百姓只能参加义军,协助军队作战,不过,搬运粮草也非小事,这也关系着军队的胜负存亡,希望大家多多理解。”

龙霄见状,心中一动,侧身对马千户道:“马大人,请你将这些愿意冲锋陷阵的百姓名字都记下来,我自有用处。”

马千户笑着道:“龙将军,不是本官泼你冷水,即使你有心将他们另行收编,但朝庭却不会拔给盗甲与马匹,只怕你要白费工夫。”

龙霄也微微一笑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照我说的做便是。

他是义军的首领,这马千户自然不敢不从,便向那些士兵吩咐了两声,开始对这些想直接参战的百姓另行登记。

龙霄站在一旁瞧了一阵,忽然见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便走了过去,仔细辩去,却是那西山村绑过自己的大牛正憨头憨脑的站在那里东张西望,见到他,龙霄的脑里立刻浮现起碧痕那张清纯美丽的容颜来,有心上前去询问一下,谁知那大牛抬头见到他一身华服,后面还跟着一名朝庭的将官,立即拍头叫了一声“妈呀”,从人群中钻将出来,想要跑下高台。

那马千户瞧他的形迹可疑,猛喝了一声:“给我拿下。”台下便有几名士兵冲了上来,将大牛捉住,反剪着双手推到龙霄与马千户的面前。

龙霄连忙对马千户道:“这人我认识,不是坏人,马大人,还是交给我处理罢。”

马千户望了大牛一眼道:“你这厮,怎地见了人就跑,小心我把当做奸细办了。”

大牛大声喊道:“冤枉,冤枉啊,这位小哥我认识,还曾经绑过他,现在他做了官儿啦,一定不会饶过我的,我心里一害怕,就想溜走了。”

龙霄听他说得坦白,倒也是个没城府的莽汉,忍着笑要士兵们松开他的手臂,故意沉着脸道:“不错,那件事我还记着哩,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若是不然,我就送你到衙门打板子。”

大牛忙道:“是,是,我屁股的肉最嫩,小时候我娘打几下都要痛几天,你问好了,别说几个,就是几百个,我也一定老老实实的答。”

龙霄道:“那天我走了之后,你有没有告你妹妹的状,说她拿了酒给你喝,结果让我跑了。”

大牛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我知道一定是妹妹偷偷的放了你,又怕爹爹去责打妹妹,就说是我想喝酒,要妹妹带来的,结果让你挣开绳子跑了,后来让我爹一顿好打,还被罚了两天不准吃饭。”

龙霄闻言道:“嘿,你这哥哥倒不错,为了妹妹捱打不说,还饿了两天的肚子。”

大牛咧嘴笑道:“我可没饿着,妹妹还悄悄给我做了许多好东西,那两天我吃得可太舒服了。”

龙霄心道:“这碧痕姑娘聪慧善良,见哥哥为自己受罪,自然要想法子补偿了。”便又道:“碧痕姑娘还好吧。

大牛脸上却一黯道:“不好,自从前些日子爹爹给她与村子里的虎子兄弟定了亲事,妹妹就成天的闷闷不乐,也不知她在想什么,我问她,她却总冲着我发脾气。”

龙霄道:“原来碧痕姑娘要结婚啦,这我可要恭喜了,要是有机会倒是要去参加她的婚礼。”

听到碧痕放了自己后安然无事,龙霄总算放了心,又问大牛道:“你怎么想到要参加义军。”

大牛此时却咬牙切齿的道:“天煞族的恶人毁了邻近的好几个村子,迟早子也要对我们村子下手,到时候就惨啦。我想既然他们要来打咱们,那还不如咱们先去打他们,让这些恶贼再也不敢来了。”

龙霄听他这几句话倒说得不错,不由点了点头。那大牛又道:“喂,你在这儿说话能不能算数,我也想上战场杀敌,可不愿意只做运粮草的搬运。’

龙霄拍了拍他的肩,只觉结实宽厚,是个冲杀搏斗的好胚子,便笑道:“你先去登记,今后对你自然会有安排的。”

大牛答应着去了,龙霄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与天煞族交战,士气固然重要,但要是真的将这些愿意舍命杀敌的百姓组织起来另成一营,步军近战需盗,骑军远攻需马,一个军营没有这两样那是万万不成的,他绝不会轻易的让这些百姓冒险,每一条生命都是可贵的,必须让他们的价值得到最充分的发挥。

转眼两天过去,明天就截止报名开始操练,参加义军的百姓总共达到了九千余人,而登记愿意作战的则有三千来人。

这天下午,龙霄正在高台思索明天的操练计划,忽然听到远处轰然作响,抬头望去,却见尘土飞扬处,好一大群马队在向这边赶来,前面一人二十多岁,身材挺拔,英气勃勃,正是魏建业,而他的身后跟着千余名衣裳各异,兵刃各异的江湖人士,他在素心山庄拼死救出的昆仑派掌门白云道长与那“六臂神箭”赵如风皆在其中。

魏建业远远的便见到龙霄在高台上站着,不由高声道:“龙兄,龙兄,我们来迟了,可真对不住,没有误事罢。”

龙霄见到这样的场面,心中不禁一喜,暗道:“魏兄他们似乎是为我而来,真是天助我也。这下可不愁马匹啦,我倒忘了魏兄可是马场的少场主。”

这群马队很快在辕门外停下,马上的人纷纷下了马,走了进来。

龙霄笑着迎了上去道:“魏兄,你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我正为马匹的事犯愁哩。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魏建业抱住他道:“龙兄,能见到你痊愈,我总算放心啦,前几天我来瞧你伤势,司马小姐说你气机已经复原,这两天便要醒转,还说你可能要带兵与天煞族的交战,我想自己别的帮不了你,只有家中的几百匹良马或许还有些用处,便回马场准备牵了马来。可是半路上正好遇见了白云道长,他见我急匆匆的样子,问及缘故,我就将你的事说了,白云道长一听,二话没说,出动提出要去找江湖上的朋友随你出征,并约好今日在京城郊外汇合。今天我赶着马到了约定的地点,白云道长己带着这些朋友等在那里,我们打听到你在这里招募义军,就赶来报名了。”

龙霄听他这么一说,感激无比,走到白云道长跟前,抱拳深深一揖道:“道长为了在下奔波劳顿,龙某真不知如何相谢。”

白云道长连忙也还了一礼道:“贫道的一条老命都是龙少侠救的,龙少侠又何谢之有。要知素心山庄一战,已震惊了整个江湖,如今谁人不知龙少侠大名,对你的侠肝义胆皆是敬仰有加,况且贫道虽是方外之人,但也深知这次对天煞族之战,关系着大明朝数百万条性命,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虽然杀人用兵有违我道门清规,但若是能杀一救百,也是慈悲手段。大家伙修习武学,为的便是锄强扶弱,保家卫国,能跟着龙少侠这样的人上战场杀敌,那是咱们的福气,贫道率昆仑门下百名弟子誓死效命。”

白云道长说了这话,跟他身后的百余名昆仑弟子纷纷呼了起来“誓死跟着龙大侠。”一时远远传出,声震云霄。

那马千户在台上瞧了这般情景,也不由心惊,暗道:“怪不得司马大将军要这少年当义军首领,这些江湖人物平时可傲气得紧,没想到今日会来这么多参加义军,这姓龙真是了不得啊。”

这时那赵如风也走到龙霄面前一揖道:“龙大侠,过去姓赵的有眼无珠,误信恶人的话,得罪了你,还请你多多见谅。”

龙霄见他一脸的愧色,不禁哈哈笑道:“过去有什么事,我早就忘得干干净净啦,赵兄,你能来是最好了,今后义军的箭术教头,就非你莫属了。”

赵如风再次抱拳一揖,满脸肃然道:“日后龙兄但有差遣,赵某若有半分不遵,必受天雷劈顶而亡。”

龙霄连忙握住他的手道:“赵兄何必如此发誓,岂不是要折我的寿么。”两人年岁相当,双手紧紧相握,正是英雄相惜,不禁相视一笑。

白云道长此时又过来给龙霄引荐其他的江湖人物,这些人来自江湖上的各门各派,有当时死在素心山庄的江湖人士的亲属同门,也有听说了龙霄的人品武功慕名而来的,也有一心想上前线保国杀敌的,龙霄一一见了礼,费了老半天时间。

等到安顿好这些江湖人物,与魏建业与白云道长等人告了辞,回到司马府,已是月暗星稀,深夜时分。司马琴仍在府中大厅等着,一见到他,便微微一笑道:“恭喜,恭喜,恭喜龙公子今日得了一支精兵,来日必为朝庭建立大功。”

龙霄不想她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第一次见她露出笑意,梨涡浅现,秋眸微弯,桃盛李绽,满屋春色,说不出的美艳,不由一愣,暗道:“想不到这司马小姐笑起来这么好看。”

其实司马琴近段时间来与龙霄几乎每日相处,早就对他印象大转,芳心中再无原先那样一见生厌的感觉,只是这种情感她自己还未完全察觉到,甚至说是不愿承认,但态度上却不知不觉的流露出来了。

见龙霄望着自己发愣,她这才想起刚才似乎失仪,脸上不由一红,立时又冷沉下来道:“明天的操练你准备好没有,可不要丢丑啊。”

龙霄听她的语意对自己甚是关心,便抱拳道:“多谢司马小姐关心,在下心中已有些方案,想来还不至于丢丑。”

司马琴见这少年虽初次带兵,但说话间充满着自信及刚强,再暗瞧他剑眉大眼,鼻直唇薄,长身而立,英挺俊朗中又显得彪悍威武,颇具大将之风,芳心中不由得一阵纷乱,连忙强自压抑住,不敢与他多呆,便道:“太子与我已正式商议好了,五日后誓师起程,这几天你要抓紧点将队伍训练好,虽然无法教习阵法什么的,但进退口令一定要弄清,千万不可大意。”

龙霄心中有事,又道:“司马小姐,你是军队的副帅,还有一件事想请你设法,便是要朝庭拔四千件战甲下来。”

司马琴道:“本来义军所司之职是协助官兵,朝庭是不配备这些物资的,不过这次你有心作战,倒可以破例,但军队用度物资的调度,全由太子掌持,我去给他说说。”

龙霄连忙称谢,司马琴的一挥手道:“好了,你也累啦,去房间歇息罢,明天我来瞧瞧你如何练兵。”

龙霄知道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微微一笑,便告辞而去,回到房间仔细整理训练方案,竟是一夜未眠。

翌日刚至四更,龙霄就和司马琴出了府,骑上马朝招募义军的地方而去,京城里的演兵场都被大明的官兵占用了,那辕门内便成了义军的简易演练场地。

到了五更,天空渐露曙色,所有的义军都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司马琴与龙霄走上高台,开始点阅士兵,运输粮草者共六千一百二十三人,愿上阵杀敌者三千零七十二人,江湖人士一千一百三十六人,战马一千二百匹。

点阅完毕,龙霄忽然如霹雳般的叫了一声:“军旗何在?”

人群中立刻有人高声吼道:“在这里。”一名高壮结实的汉子竖起了一面天蓝色大旗,旗上用红线绣着“无畏”二字,鲜血般的在风中迎风招展,举旗的正是大牛。

司马琴一愣,实想不到龙霄竟有如此的准备。

龙霄也不去瞧她,等大牛高举着军旗走上高台,他指着飘扬的旗子道:“国无名不正,军无名不威,从今后咱们就不叫义军了,叫无畏军,勇者无畏,死而后生。”

他这话凝聚内力所发,语气激昂又有感召力,每一个字都在操场内炸响,人人清楚闻得,便如一石而激起千层浪,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振臂高呼起来“勇者无畏,死而后生”“勇者无畏,死而后生”“勇者无畏,死而后生”。喊到后来,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振奋之色。

龙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等大家高呼了十数声后,这才举手示停。

他凝视着台下黑压压的队伍又道:“军中无令不行,无法不立,现本将宣示军法十三条,若有人敢违背其中一条,不管与本将是否相熟,定斩不饶。”

他顿了顿,这才高声道:“闻鼓不进,闻金不退者,斩。行走乱其队伍者,斩。安营之后,无故行动者,斩。临阵退缩者,斩。交兵之际,行动缓慢者,斩。敌人抛弃财物,拾取者,斩。攻城己有先登,不继进者,斩。前军被围,不救援者,斩。泄漏军机者,斩。军中煽惑流言者,斩。劫夺百姓财物者,斩。坏人房舍坟墓者,斩。”

龙霄当此之时,似乎变了一人,霸气尽露,说话间虎啸龙吟,威风凛凛,不可冒犯,这十三条军令一出,人人心中皆是一震,这十三个斩字,谁都明白绝不是玩笑。

龙霄见台下一时鸦雀无声,知道这十三斩杀令已开始生效,又道:“我现在任命各部将领,请点到名的上台来接军符。”接着道:“魏建业,任骑兵营都统,负责骑兵全体事宜。白云道长,任步兵营都统,负责步兵全体事宜。赵如风,任弓兵营都统,负责弓兵全体事宜。马策实,任粮草营都统,负责粮草运输事务,各位江湖朋友,全部归入一营,称为勇锐营,由本将亲自负责。”

魏建业等四人连忙上到高台,龙霄把准备好的将符交到他们手中,又道:“从今日起,在愿上阵杀敌者中选各营条件符合者开始训练,凡有不听指挥,行动怠慢者,诸位可以自行斩杀,不必通报本将。”

这四人知龙霄早有考虑,接过令符,皆不推辞,下台而去,魏、赵、白云三人各自在义军中征集适合本部者,然后组建起来训练。而马策实则领着粮草营的人到一边去传授运粮之道。

司马琴一直默默站在龙霄身后瞧他如何指派义军,却不料他弄得如此井井有条,丝毫不象一名初次带兵的生手,心中真是又是震憾又是意外,这才知道父亲的眼光果然没有瞧错,这姓龙的少年身上真是有让人神秘难解的天赋。

龙霄这几天一直在悄悄为今天的演练准备,此时见到司马琴眼中闪着敬意,便知总算没有砸锅,这才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见勇锐营的人还站着,他又道:“勇锐营的人听令,全部回营房休息待命,但只准相互聊天,不准擅离营地,不准喝酒赌博,违命者军法从事。”勇锐营的人得了命令,渐渐散去归营。

司马琴听到他这个命令,不由十分不解,问道:“龙将军,你怎么就叫他们散去了,至少也该练练列队进退之类的啊。”

龙霄微微一笑道:“这些江湖上的朋友人人身怀绝技,便不免心高气傲,虽然走到一起来,但相互间想来有些瞧不顺眼的地方,真要是上了战场,配合上便定然有些隔阂,我要他们回来营地聊天,就要增加彼此熟悉了解的机会,但如果让他们喝酒赌博,又不免要引起争吵打斗,思索再三,便下了这样的命令,司马姑娘是否觉得有不妥的地方。”

司马琴想不到他竟能想到如此细微之处,凝望着他一阵,这才幽幽道:“兵法云‘因材施教者,知人善用者,可拜上将军’,我想大明朝六百年来所组建的义军,没有那一支会比你的强了,但不知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龙霄知道她在考自己,便道:“军队训练,当先练单兵,魏兄、赵兄与白云道长他们都是最好的师傅,自然知道速成的办法,然后十人合练进退配合,学成后再百人练,而后是千人合练,到最后一天,便马、步、弓三军合练,时间匆忙,只能练过大概,其余布阵变队什么的,只能日后再练了。”

司马琴见他对训练行军之事已成竹在胸,心下更是叹服,说道:“龙将军,这里的事就交给你啦,五日之后,你这支无畏军便编入朝庭的左翼军之中,由我统帅。”

龙霄点点头道:“这中军自然是昌明皇太子了,但不知右翼军由谁统领?”

司马琴道:“是威远王爷带自己的军队作右翼军,到湖州汇合后,我自会给你引荐。”

龙霄又道:“这次有多少人出征?”

司马琴道:“京城内共有十万大军,威远王爷那里有二十万,朝庭在各地征调如今正向湖州集结的有二十万,再加上现在安明关上的守军,共计九十万人,已是倾全国之兵,若是这次还是无法消灭天煞族,只怕日后便再无能力了。”

她说了这话,也不想再罗嗦,走到辕门外骑上超影飞虹便绝尘而去。

龙霄目送她走远,便在操场督导各军训练。他虽然已懂军事,但经验尚浅,幸有魏建业等人忠心辅佐,各尽其能,一切都是有条有序,卓然成章,操场上是刀光剑影,马蹄雷动,箭矢纷飞,真是喧声震天,热闹非常。

一连数日龙霄都住在军营,与士兵们同饮同食,亲密无间。不到全营土兵就宿,自己绝不回帐,不到全营士兵的饭菜都做好,自己绝不进食,处处身体力行,以严治军,以仁治心,短短几天,士兵们对这位少年将军便是又敬又畏。而司马琴再没过来,只派人带来消息说,他向朝庭提请的五千盔甲一事,己被昌明皇太子否决,要他暂时等待。龙霄心中大是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闲话不提,转眼间五天时间已到,这天清晨,文德皇帝亲自主持誓师大典,京城从皇宫至教场,一路都是明盔亮甲的官兵,旌旗纷扬,万马嘶鸣。

龙霄的无畏军随着司马琴的左翼军站在教场之后,只见文德皇帝至教场正中一个极大演武厅坐下,上列着锦袍玉带的大臣,下面一排站着四员金盗金甲的镇殿将军,太子头顶三叉宝珠冠,身披黑黝黝的天铁铠甲,中间镶着明晃晃的护心镜,扶着腰下的宝剑昂然而立,顾盼自雄,神采飞扬。而司马琴则立在他身旁,里面虽也穿着天铁铠,外间却罩着白素战袍,高挑婀娜,凤眼带煞,粉面含威,自有一股凛然之气,令人不敢小窥其是女流之辈。

演武厅下旗幡队队,戈戟森森,大明官兵,各按五行方位列成阵势,东方青旗青马,官兵尽着青袍。南方红旗红马,官兵尽着红袍。西方白旗白马,官兵尽着白袍。北方黑旗黑马,官兵尽着黑袍。中央一彪人马,皆是黄旗黄马黄甲黄缨。教场之内,当真是剑气冲霄,枪红戟亮,杀气腾腾。

龙霄见了这般场面,也是暗自称许,心道:“瞧这些大明官兵的样子可不错啊,只不过不知上了战场杀敌的本领如何,但愿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转身瞧着自己的无畏军站在队伍之后,虽然皆是布衣布裤,装备也不齐全,但大牛把军旗高高举起,迎风而展,人人精神抖擞,气势如虹,绝不在大明官兵之下,不由大是自豪。

文德皇帝阅兵完毕,令人宣诏誓师,龙霄听着不过是些“之乎者也”之类,脑袋便有些涨大。跟着又是太子训话,说得倒有些激奋慷慨,令得大明官兵振臂高呼了好几次。

一切仪式之后,十万大军便缓缓向城外开拔而去。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五十章 慧眼识珠

大军浩浩荡荡的向西而行,一路上是枪戈耀日,雪刃凝霜,旌旗遮天,幢盖闭日,好生的威武,只是晓行夜宿,打灶建营,行程甚慢。

龙霄的队伍随在全军之后,他除了独自观阅所带的兵书外,便是召集魏建业、赵如风、白云道长、马策实等人商议军中之事,但大家都对无畏军的士兵们无护身盔甲一事大伤脑筋。

到了第四日,终于到了湖州,却见城外的营寨己一个紧接一个,马嘶人杂,拥挤无比。

龙霄等人接到命令,就在城外择地筑营,然后安排马策实带了粮草营的士兵到湖州城内去领取米粟草料,挨个送到各个营地。湖州城里己紧急囤集了大量粮草,足够九十万大军三个月所用,粮草营的任务便是按照各军的定额进行及时的运输补给。

到了入暮时分,司马琴差人来叫龙霄随自己入城参加湖州太守为太子举行的接风盛宴。

进城之后,却见这湖州城内房屋密集,大道通衢,极是宽阔,此时商铺店门多已紧紧关闭,路上一队队身披战甲的官兵往来不绝,很少见到百姓的身影。

司马琴带着龙霄与一群品级较高的将军穿过好几条街道,到了太守府,却见金钉朱户,碧瓦雕檐,楼台耸立,花盛草茂,修造得极是宏大。

负责接待的官员认得司马琴,一见到她,便赶紧堆着笑过来道:“司马大将军,太子、威远王爷与太守大人正在后院书房等你议事哩,请随我来。”

司马琴点点头,望了身边的龙霄一眼,轻声道:“你和这些将军呆在一起,等会儿太守府里的人自会安排你入席。”说着便与那人而去。

跟着又有一人来带领众人步庭过廊的到了府内的一个大厅外,大厅里分左右设着两排桌案,无数的家丁婢女正在忙碌着上菜。

宴席还未正式开始,上百名将军们便在厅外的大院中各自找相熟的同僚攀谈聊天。这些人见龙霄年纪甚轻,只是个没有官职的义军将领,那里会把他瞧在眼里,谁也不过来与他说话。

龙霄对此毫不在意,正好落得清静,走到一个无人的游廊旁,斜倚在栏杆上,双手抱在胸前,两眼望天,心中却在思索揣摩行兵布阵之法。

过了好一阵,却见一名五十来岁,身着锦袍玉带,海青绣蟒官服的老者笑呵呵的走了进来,院中的将军们都纷纷迎了上去抱拳作揖,说话间便知,此人正是湖州府的宋太守。

那宋太守与众人寒喧了一会儿,便道:“诸位将军,先请到大厅入坐,太子与威远王爷马上就要来啦。”

众人随他走到大厅上按官职资历从前至后而坐,龙霄见许多同品同级的将军还在暗自争座,心中不由一笑,在左首最末的位置稳稳坐下,倒也没人来跟他争。

又过了一阵,众将军才全部落座,不少人因坐次排后,颜面上一时挂不住,还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睛,龙霄瞧在眼里,心中却不由得一凉,暗道上:“这些人在此地争争座位也还罢了,要是到了战场之上,为了争功而贻误了战机,岂不是危险得紧。”

他正想着,忽听有人高声叫道:“太子殿下驾到。”

一时之间,所有的将领都从座位上轰然站立,抱拳大声道:“恭迎太子殿下。”

不多时,昌明皇太子从大厅一侧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人便是司马琴,另一人四五十岁上下,头戴明珠冠,身穿紫绣龙袍,腰系碧玉带,足着金线武靴,国字脸,眉浓眼长,身材魁伟,气势威猛,想来便是那威远王爷。

这三人在上首的桌案坐了,太子在中,威远王爷与司马琴分左右而坐,宋太守则在下首右边第一个位置相陪。

昌明皇太子将手一挥道:“众位将军这些天也辛苦了,不必多礼,都坐下来罢。”

见到众人重新落座,昌明皇太子举起一个淡黄玛瑙樽道:“今日初到湖州城,有劳宋太守为我等接风洗尘,本王就先借花献佛,敬诸位将军一杯,祝大家各率本部人马能旗开得胜,直捣黄龙,将天煞族的恶贼全部消灭,为我大明朝永绝后患,来,大家都饮了这一杯。”

众将领连忙仰首喝了,右首靠前的一名中年将军道:“不错,我大明朝九十万大军,马多粮足,难道还打不过天煞族区区三十万人马,况且六百年来,那一次不是咱们打了胜仗,此次自然不会例外,太子殿下请放心罢。”

龙霄一听,又见那昌明皇太子在含笑点头,心道:“嘿,这是个只会说好话的马屁精。”正想着,又有一名五十来岁的老将站起来道:“是极,是极,太子殿下是神龙下凡,天纵奇才,别说咱们有九十万人马,就是只有九万人马,在太子殿下的英明指挥之下,对付起天煞族的军队来,也是摧枯拉朽,战无不胜。”

昌明皇太子仰天哈哈大笑道:“程老将军过奖了,本王岂有那么大的本领,行兵打仗,还得全靠诸位将军们了。”他嘴里虽在谦虚,但神情上却大是自得,似乎认为这人说得大是有理。

那程老将军一脸肃然道:“两军交锋,最讲究的是士气,殿下你能不惧危险,亲征天煞,将士们知道后,谁不拼死效勇,人人争先,单是这一点,咱们就胜了一大半了,便是老程,在知道这次主帅便是殿下后,精神立时一振,象是年轻了二十岁哩,恨不得马上与天煞族的恶人交锋,也好让殿下瞧瞧我大明官兵的风采。”昌明皇太子听在耳中,又是展颜一阵大笑。

先前说话的那位中年将军见到太子殿下如此高兴,心中不由一阵懊恼,暗悔自己言语不周,没有顾及太子,平白的倒让老程在口舌上占了首功。

龙霄冷眼旁观,见这程老将军已养得白白胖胖,皮光肉滑的,似乎已多年没有行军打仗,心下暗笑道:“姜还是老的辣,这位程老将军,堪称是马屁王了。”

众将见状,纷纷争先恐后的表态,有将胸口捶得呯呯响的,有将口水溅得三尺长的,有将袖子捊起来想刺血发誓的,这一记记的巴掌,将太子的屁股拍得噼噼啪啪,通体发红,一时乐得七荤八素,只觉手下这些将军果然是信心百倍,成竹在胸,与天煞族的这一战,指日便可胜利。

龙霄见司马琴坐在一侧,脸色极是难瞧,而那威远王爷有意无意的斜瞥着昌明皇太子,眼中闪着轻蔑嘲笑之色。这一切都落在龙霄的眼中,心下不禁一动。

没一会儿,那威远王爷便站起身端着酒樽走了下来,挨着向各位将军敬酒,他本来面目甚是威严,但此时面对众将却是和蔼可亲,言笑有加,众将明白他的尊贵,真是受宠若惊,无不觉这王爷亲敬谦逊。

等到了龙霄这里,龙霄便礼节性的举樽站了起来,威远王爷打量了一下他的年纪,脸上却露出披露欣喜之色道:“足下可是龙霄龙将军。”

他此言一出,龙霄不禁一愣,实想不到与这威远王爷素昧平生,他竟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

威远王爷见他面现诧异,又微微一笑道:“龙将军在素心山庄力拼天煞族的追魂武士,将义军改名为无畏军,短短五日内,竟将一群乌合之众训练成颇具气候的精兵,这样的武功,这样的能力,本王听说后,当真是仰慕得紧啊。”

龙霄不想他在千里之外,竟对自己的事竟是了如指掌,心中暗道:“这威远王爷原来厉害的紧啊,我不过是名不起眼的小角色,他都能记在心上,大明朝的事不知还有什么能瞒着他,这人的精明,已远远超过了昌明皇太子。”

此时他不由道:“王爷你夸奖了,我不过是个运气比别人好一点儿的臭小子,那有什么本领,今后还要请王爷多多的指点。”

威远王爷凝视着他,又笑着点头道:“很好,很好,年轻人能够虚怀若谷,今后一定会有前程,改日咱们要找时间好好聚聚才是。”说着举起了酒樽与龙霄一饮而尽,这才重回上首座位。

席间酒过三巡之后,那宋太守忽的连击三掌,只见厅外走进一群手捧着笙管琵琶的乐工,后面穿花度柳般的跟着十数名长袖艳裙的舞妓。这些人进了大厅,向昌明皇太子下跪请了安,便各自就位,七音迭奏,袖飘裙扬,曼舞轻歌起来。

虽然有一些将军皱起了眉头,但更多的却瞧得眉开眼笑,大厅之上一时间觥斛交错,举白击节,好一付太平景象。

便在这时堂上蓦然间有个娇脆的声音喝道:“宋太守,你好大的胆子啊,来人啊,给我将这狗官拿下斩了。”却是司马琴的声音。

她这么一喝,全堂立刻变得无声无息,乐工和舞妓们都脸色苍白的停住了动作,跪了下来。好几个将军手里的酒樽都骇得失手滚落在地。那宋太守先前瞧到太子与众将军的反应,正为自己此番的安排得意,却不料惹得司马大将军发怒,骇得双脚一软,跪倒在堂前,不住的打着颤道:“太子殿下饶命,司马将军饶命,不知下官有何失职之处,还请明示。”

司马琴此时胸间便如要炸开一般,柳眉高竖,杏眼圆瞪,站起身来喝叱道:“你这狗官,前方战事吃紧,你不尽心调度,却安排这些淫戏来乱我军心,罪不可赦,该当立即斩杀。”

宋太守一听,便知这一记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自己千算万算,却忘记了司马大将军是个妙龄女子,瞧不惯这调调儿,想来应该还安排两名俊美的男旦才对。

他见司马琴动了真怒,连忙对着昌明皇太子不住的磕头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但下官的确只想好好款待殿下与各位将军,一时忘了当前是什么时候,还请太子殿下开恩恕罪。”

那昌明皇太子其实也在瞧舞妓表演,正想这些民间的舞妓虽不如宫里的美貌,但眉目之间风骚撩人,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忽听司马琴发怒,也思及此举大大不妥,脸色一沉,向宋太守喝道:“该杀,该杀,战事前方,怎能有如此的靡颓之音,宋太守,你胆子也太大了,不过念你其心可恕,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本王就罚你半年俸禄,你可心服。还不向司马大将军告罪。”

那宋太守平白损失了半年俸禄,一阵肉痛,但所幸保住了性命,急忙跪着向司马琴求饶。

司马琴见太子既已下令,自己还能说什么,只得又怒骂了他一通作罢。威远王爷坐在一旁,只是微微冷笑。

厅上将军们的雄性荷尔蒙正分裂旺盛之际,忽然被司马琴泼了一瓢冷水,心中都是一凉,喝酒间便再也扬不起兴致来,昌明皇太子见此之景,也觉不便再呆,就下令各自回营。

龙霄没有和司马琴一起回城外,想起堂上这些大明将军的丑态,心中一时郁闷,便骑马在城中闲逛。

走了一阵,却见前方一座府宅灯火通明,有无数的人声传来,他纵马过去,却见是一个募兵处,虽是深夜,但仍有数十名百姓在那里排着队报名,而前面却有几名官兵在给这些人捶胸捏肩的评头论足。

他心中大是奇怪,跳下马来,拉住后面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高大的汉子道:“这位大哥,请问这是征的什么兵,瞧来挑选得挺严啊。”

那汉子道:“可不是,这是为昌明皇太子专招的,用来扩充他的护卫军,待遇比别的士兵要好一倍还多,不过必须身强体壮才成,前天还有人为此被打了一顿哩。”

龙霄一听,大觉诧异道:“哦,条件不合,军队不要便是,为何还要打人?”

那汉子道:“说起这个人还真是好笑,听说身高不足五寸,长得是獐头鼠脑,奶奶不亲,妈妈不爱,却偏偏还想报这太子的护卫军,还说什么自己一人能抵十万大军。结果征兵的官爷自然不收他,这人便口出狂言,又说自己是管仲,诸葛亮什么的,还说朝庭有眼无珠,认不得良才,最后惹恼了征兵的官爷,赏了他几鞭子,这才将他轰走。”

龙霄听到这里,心中却想:“身形丑陋却敢能口出狂言,应该有几分本领才对,当年刘备以相貌取人,差点就错过了凤雏庞统,此人自比管仲、诸葛亮,应该是谋士一类的人物,我现在手下的魏兄、赵兄之流,冲锋陷阵倒是一把好手,但论起排兵布阵,攻守谋略来却粗疏得紧,这也是我的不足之处,要是此人真是个良才,那真是天助我也。”

他想到这里,连忙向那人一揖道:“请问这位大哥,可知这个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那人摇了摇头道:“这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并不认识他。“

龙霄正在失望之际,旁边另一名排队的汉子插嘴道:“要找这个人倒简单,他是本州之人,因常常怨天怨地,生得不高,长得又尖头尖脑,大家都叫他‘恨天老鼠’顾子通,过去在城里与兄嫂住在一起,与小人还是邻居,不过现在一个人搬到城西平顶山上去住了,这个人脾性古怪得紧,你打听他干什么?”

龙霄听罢,心下大喜,向那汉子谢了,翻身上马,回营而去。

第二天,龙霄起了个绝早,向人问明了道路,向西边的平顶山而去,黑煞的脚程何等之快,半个小时之后,便到一座高山。

龙霄跳下马来,黑煞自行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却见山景绝佳,真是万壑争流,千崖竞秀,百鸟争啼,花落树香,龙霄无心于此,正不知如何寻找这顾子通,却见一名樵子身负着一梱松柴哼着山歌从山上下来,便连忙上前询问。

那樵子听到顾子通的名字,立时道:“啊,你是找顾先生啊,向上一直走,快到山顶时有一间茅屋,此时想来他正在院里手书,你一眼便能见到。”

龙霄谢过这樵子,继续向上而行,果然要到山顶之时,竹篱围环,茅草搭成的院落,隐隐听见有吟书之声。

他知道这必是顾家,便走至那院门前正要敲门,却闻院中有人在自语道:“奇怪,奇怪,昨夜明明用竹签卜得一个‘蹇’卦,变爻为九五‘大蹇朋来’,‘象传’有云‘大蹇朋来,以中节也’,说是有位德正君子今晨要来造访,怎地还不见人?”

龙霄一愣,心道:“这人好大的本领,竟然能算出有人前来,嘿,我算是什么德正君子了?”也不细思,伸手敲了数下,那门嘎的大开。

龙霄见来应门的是一名三十来岁,甚是矮小的男子,虽一身文士装扮,但生得是尖头尖脑,招风大耳,疏眉细眼,阔鼻狮口,瞧来极是猥琐丑陋。

龙霄对他的容貌毫不在意抱拳一揖道:“这位大哥唠扰了。”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虽见来人仪表不凡,一时也弄不清来人是否便是卦象里说的“德正君子”,还了一礼道:“敢问小兄弟有何赐教?”

龙霄道:“不知先生可姓顾,小弟龙霄,久闻先生有惊天之才,济世之谋,特来求教。”

那矮小男子只及他胸前,抬着头望着他道:“不错,我就是顾子通,不知阁下是什么人?”

龙霄道:“在下龙霄,现愧为朝庭的义军首领。”

谁知这顾子通听到朝庭一词,脸色立时大变,连连挥手没好气的道:“什么惊天之才,济世之谋,你一定是弄错啦,我只是个卑微的小人物,什么也不懂,你快走,快走。”

龙霄知道他还在暗恨投军之耻,心如电转,暗思:“想来这些怀才不遇,相貌丑陋的人自尊心极强,倒可用激将法试试。”一念至此,立时仰天一阵狂笑道:“果然啊果然,可笑啊可笑。”一边大笑着,一边向院外走去。

这顾子通一阵莫名其妙,不由高声道:“站住,你说什么‘果然啊果然,可笑啊可笑。’”

龙霄闻他出语,暗笑道:“这激将法真的生效啦。”

回过身来,故意一脸的轻蔑道:“本来我听说这里有高士隐居,便想来瞧瞧,有人给我说,你只是个无用之辈,还有个绰号,叫什么‘恨天老鼠’,我却不信,照址寻来,果然是如别人所说,阁下是一无是处,可笑我竟傻傻的寻来了。”

顾子通气得满脸通红,高声尖叫道:“谁说我是‘恨天老鼠’,谁说我一无是处,好好,天文地理,医卜星相,兵书战策,你随便出一道题来。”

他说了这话,见到龙霄面带微笑,却是一脸的善意,心中立时恍然大悟,一拍手叫道:“糟糕,我中了你这小子的计了。”

龙霄也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道:“顾先生,在下一时求贤心切,得罪之处,还请恕罪。”

顾子通见他言语神情都极是诚恳,心中一动,仔细打量,却见此人天庭高耸,目秀而威,光仰点漆,鼻准丰隆,染透顶骨,正是五星合局,七窍归垣的极贵之象,心头又不免震骇,忍不住道:“足下莫非便是当朝的昌明皇太子?”

龙霄不料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道:“顾先生何出此言,刚才我不是给你说了么,在下姓龙,如今是朝庭的义军首领。”

顾子通也知昌明皇太子绝不会独自前来会自己这样一个无名小卒,但眼前这人,明明是一付帝王之象,胸中止不住一阵大奇,但再也不敢小窥龙霄,说道:“龙将军,请至寒舍内饮茶。”

龙霄也不跟他客气,跨步便走了进去,顾子通在后面瞧他,见其动作间龙行虎走,双肩却稳若泰山,正是帝星之状,便愈发难解自己所学。

龙霄入了屋,却见一进三间,屋中残破,多有裂痕,几扇窗户油纸已脱,寒风呼呼的袭入,屋中除了一张旧桌和一张堆满书籍的床,便别无他物,暗道:“这人倒过得清寒可怜。”

顾子通请龙霄在木桌旁坐了,行到左壁,在墙上连击三下,便闻里屋中“嚓嚓”作响,摇摇晃晃的走出一个一人多高的木头怪物来。龙霄一惊,霍然立起,暗自戒备。

顾子通见状笑道:“龙将军不要惊慌,这是在下所造的木佣。”

那怪物笨拙缓慢的走到跟前,龙霄细瞥果然是依人形而做,手中托着一盘,盘中正搁着一杯清茶,还犹自在热气腾腾的冒着轻烟,不禁敬佩之心大增,赞道:“顾先生真是了不得,能创造出这般希罕的东西来。”

顾子通摇摇头道:“这木人非我所创,乃是在下依三国时诸葛武侯遗下的木牛流马之术推算改造,并无希罕之处。”龙霄自然知道这一段历史,便道:“这木牛流马之术千百年来不知难倒了多少能工巧匠,想不到让大哥做成了。”

顾子通微微一笑,道:“不瞒龙将军,在下生平最仰慕追思者便是诸葛武侯,武侯一生中所创二物中,木牛流马用以大军中补给粮草,可惜工序太过复杂,在下图引又不全,无法造成,只好胡作了这个木佣聊以解闷……”

龙霄无意斜睨到西壁,见挂着一张黑黝黝的弓弩,知道诸葛亮遗下连弩法一事,接口道:“‘一弩发十矢,矢矢穿人体’不知顾大哥是否做成了连珠弩?”

顾子通走到西墙取下那弩,道:“原来龙将军也知连珠弩,不错,此弩便是了。”将弩递到他的手中道:“龙将军尽可一试。”

龙霄大是好奇,也不客气,一把接住走到院中,对准十余丈外的一株杨树按动机括,只闻厉响不休,那杨树一阵巨烈颤抖,飘落下许多残叶,整整齐齐的钉着一排箭矢。他上前一数,却共有一十二支,皆深没至羽。不禁咋舌道:“好厉害,只听过十矢连发,顾先生这弩却有一十二支,且依然如此强劲有力。”

顾子通面有得色道:“当年武侯创连珠弩,确只有十发,射程在一百五十步上下,这些年我殚精竭力的推究此法,两个月前方告大成,不仅可多发两矢,且能射中一百八十步开外之物。武侯乃天神下凡,在下是万万无法相较,唯有此弩还算强差人意。”

龙霄愈发敬服,见这院中处处杂乱不堪,便道:“不知嫂夫人可在么。”顾子通神情一黯,道:“在下自幼不喜孔孟之训,道释之学,只是嗜爱兵书战策、奇门遁甲、卜卦占星各术。先父母在世时,我家虽非大富。却还算殷实,只是在我二十岁那年,一场瘟疫之后,父母双双仙去,只留下我和大哥两人。我本来是和湖州中一户人家之女定了亲的,但我早立下志向,不到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那一天,绝不成亲,便推了这门亲事,将父母的遗产全给了大哥。来到这平顶山造屋苦读古今各类书籍,十数年来,总算有所小成,我本来想大丈夫立于世间,不为良臣,便为良将,能够手握重兵,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方为平生大快,前些天,好不容易听说太子要扩充自己的护卫军,想到若是能参军后见到太子,或许还有进身之阶,却不料竟是自取其辱。”

龙霄听到这里,也不想再罗嗦,抱拳道:“顾先生,太子的护卫军你是当不成啦,但不知可否屈就到我的军中任军师之职。”

顾子通一脸疑惑道:“义军不是以搬运粮草为职么,要军师有什么用?”

龙霄将自己成立无畏军的事说了后,一把拉住他的手道:“顾先生,你这人我要定了,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可不要再推托,我知道你们这些高人良才什么的都有些怪脾气,要学学诸葛孔明拿拿架子,让别人来三顾茅庐,以示诚意。不过我可没那么多的时间,你现在就跟我走,要不然,我就要学张飞,一把火烧了这儿,然后将你象小媳妇一样抢到军中。”

顾子通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瞪眼道:“自古以来,从没听说过有你这般请军师的。”

龙霄一边拉着他就向外走,一边道:“过去没有,现在可不就有啦,反正你也有建功立业的报国之心,我向你保证,一定让你这个愿望实现。”

顾子通被他说中心事,一时无语,又因身材矮小,被龙霄拉得差点儿要摔倒在地,忙道:“你等一等,我收拾一下东西,那连珠弩可要带上。”

龙霄想想也对,便松开了手。顾子通也不再矫情,进屋收拾了一会儿,便提着一个包裹出来,身上则背着那连珠弩。

两人下了山,同骑着黑煞返回营中,龙霄立即召见魏建业等四大统领,将顾子通给他们引荐了,这几人见到顾子通人物猥琐,又听说龙霄委他以军师之职,眼中不由皆有轻视之意。

龙霄也知道顾子通不露上一手,绝对无法服众,再者自己也想见见顾子通的手段,便道:“明日军队的训练由军师主持,各位都要服从遵守才是。”

四将见龙霄已将这矮小丑陋的男子敬若上宾,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领命而去。

龙霄望着顾子通,见他悠然自得,毫不在意刚才四将对自己的态度,心下不由一叹,实想不到此人将给自己的军队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五十一章 战事初起

这日凌晨龙霄带着顾子通向北走了一里路,才到了无畏军训练的场所,这是一块平坦的空地,正前方搭了个十分简易的高台。此时除粮草营外,四千无畏军战士已在高台下整整齐齐的列队而立。原来龙霄知道自己这支军队整合未久,绝不能停止训练,昨天一到此地扎营便叫人找到了这个地方作为临时的教场。

龙霄与顾子通上了高台,台上四名击鼓手,四名鸣金手,另还有两名摇旗手,而大牛依然高竖军旗立在龙霄身后。

龙霄拉着顾子通的手走到高台之边,面对众士兵道:“无畏军的各位弟兄听清了,这位顾子通顾先生,博学众家,精通战策,我已决定拜他为军师,主持我军的各方事宜,大家遵军师之命便是遵我之命,不得有任何怠慢,否则必定军法不容。”说着叫人取了自己的令箭来,纳头便向顾子通连拜九拜。

顾子通知道他如此隆重礼敬,定是担心自己貌不出众,引起各营将士轻视,从而难遵将令。他一生总是在别人的嘲笑轻蔑的眼光中度过,那里得到这样的尊敬,心中不由暖流汹涌,连忙也跪下来还礼,轻声道:“龙将军,你对我所知还不多,怎能放心将这般的重任交付于我。”龙霄微微一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顾先生,我相信自己的眼睛,要是瞧错了你,我就将这眼珠子挖下来。”顾子通又是一阵感动,哽咽道:“龙将军的知遇之恩,顾子通无以为报,这一生跟着你鞍前马后,肝脑涂地,绝无半句怨言。”

说话间两人已站了起来,顾子通环视了一下无畏军的队列,向龙霄道:“龙将军,不知现在各营训练到那里了。”

龙霄道:“我这军队才筹建起来没几天,刚开始习练合营变阵之法。”

顾子通道:“好,就请你操练给我瞧瞧。”

龙霄点点头道:“行啊,不过这些都是我看书才揣摩出的,也不知对与不对,你多多指点。”

说着便令人击起战鼓,跟着又令两名旗手摇动红黑两旗,作为军队的变阵口令。

霎时之间,只见台下人头一阵涌动,进退穿梭,开始变起阵来,一会儿组成方形,一

会儿组成锥形,一会儿成了雁形,一会儿又成了圆形。但由于操练不久,士兵们还不完全熟悉步法变化,台下颇是混乱,只可瞧到阵法的一个雏形。

龙霄大觉惭愧,掉头对身旁正仔细凝视队形的顾子通道:“顾先生,让你笑话了。”

顾子通摇摇头,正色道:“阵法变化,本就难学,你能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练成这样,已经十分不易了,不过我瞧你所练的是春秋战国时的十阵法,方阵用来截断敌人,锥阵用来突击敌人,雁阵用来弓箭射击,圆形用来聚集兵力,其余还有疏阵、钩阵、水阵、火阵等,各有所用。”

龙霄见他一口道出自己的阵法,心下一喜道:“这些都是我照着兵书搬下来的,不知是对是错?”

顾子通道:“对倒是对,不过这十阵法太过平常,若是敌我双方实力相当还可用上,但若是太过悬殊,不仅无法发挥威力,反而还容易被敌人击散。”

龙霄听顾子通说到这话,知道他心中定是有所准备,道:“顾先生,你就别藏拙啦,还是说说你的吧。”

顾子通道:“古往今来的阵法,最厉害的莫过于诸葛武侯的八卦阵与李靖的六花阵,但这两个阵法全是由姜太公的太极圆阵内变化而来,我思研这三个阵法的优劣,创出了一个七星阵,可攻可守,既可独营作战,又可合营防御,想来不会在这三个阵法之下。”

龙霄更是高兴,握着他的手道:“好啊,顾先生,我果然没有瞧错你,你就将这七星阵教给大家罢,但不知需要多长时间,大战在即,只怕不会让咱们操练很久。”

顾子通微笑着道:“这阵法若是十万人来练,自然耗费时日,但咱们人不多,我再将其中繁复之处暂作精简,想来在开战之前,可以有所小成,其余的便等日后再行完善了。”

龙霄点着头道:“好啊,顾先生,今后军队的训练我就交给你啦。”

顾子通一揖道:“顾某愿为将军分忧解难。”抬头见到龙霄眉宇之间还有愁色,忍不住问道:“龙将军莫非还有什么烦心之事?”龙霄便把军队缺少盔甲的事说了。

顾子通听了,沉吟了片刻道:“这事我倒也有个主意,平顶山中有一种铁线藤,甚是坚韧,寻常的刀剑难断,将军可找些人去采些来编织成藤甲,虽不如盔甲好瞧,但用处却差不多。“

龙霄一听,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对着顾子通便是深深一揖道:“顾先生,我果然没瞧错你,龙霄替无畏军的将士先谢过啦,好,这事我马上去办,但不知这铁线藤是何模样?”

顾子通道:“这个容易,你找到山里的百姓,随便一问便知。”

龙霄不想再耽搁,吩咐鸣金手让各营归位,然后高声喝道:“赵如风何在?”

那赵如风赶紧从队伍中站了出来,拱手道:“末将在。”

龙霄道:“现命你为马、骑、射三军执法官,若有不遵军师号令者,立即射杀,不得有违。”

他素知此人傲倨冷硬,由他来当这个执法官是再好不过。

赵如风领命而去,所有的将士听到这个命令,心中都是一阵凛惧,尽皆收起了轻视顾子通之心。

龙霄为顾子通立了此威,便要他接手主持操练,自己却骑着黑煞,直奔司马琴的军营而去。

到了司马琴营中,禀报之后,到了中军大帐。一眼便见到司马琴身着戎装,正独自一人端坐在大堂上看书。

司马琴瞧到他进来,放下手中的书卷道:“龙将军,你有何事?”

龙霄道:“来向你借三千士兵。”司马琴道:“哦,你手下不是还有人么,找我借兵又干什么?”

龙霄道:“哈,我手下那些散兵游勇如今还在演习阵法,实在抽不出人来,可比不得别的军队训练有素,现在正好养精蓄锐。”说着就将顾子通说的事又给她说了一遍。

司马琴微微一想,便道:“这个倒容易。”扬首向外高呼了一声,便有一名传令官走了进来,司马琴便吩咐他派人去平顶山中采割铁线藤,然后找附近的百姓编织成藤甲。

龙霄见此事办得如此轻松,忍不住道:“大将军对末将的大力扶助,卑职真是感激不尽,终身铭记在心。”

司马琴听他说这话,柳眉一锁道:“龙将军,你怎么说起这般的话来。”

龙霄哈哈笑道:“这还不是跟那些将军们学的,我瞧这门学问挺好,不用辛辛苦苦的去流血打仗,只要说上几句吹上半天,自然能够荣华富贵,青云直上。”

司马琴此时己听出他言语中的嘲讽,回想起太守府的情景,不由深深一叹,低头不语。

龙霄见她不说话,再也忍耐不住,道:“司马大将军,恕我直言,这大明朝的将军中溜须拍马,懦弱胆小的甚多,而且我瞧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小啦,也不知还能不能出兵打仗,朝庭为什么不选拔一些年富力强,又有真才实学的人才封官拜将。”

司马琴微抬起头,脸带忧郁的望着龙霄道:“龙将军,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但你知不知道,这些将军们的官职大多是历代世袭而来,这些年来战事并不频繁,规模也不很大,因此大多数的将军都没有打过仗,在朝庭里呆久了,自然学会了奉承钻营之术。”

龙霄道:“历代世袭,岂不是要养无数的酒囊饭袋,又不知要浪费多少的有用之材。”他说了这话,忽省起司马家也是历代世袭,忙道:“不过你家每一代都为朝庭立了大功,又和他们不同。”

司马琴傲然道:“我司马府家规相传,每一代人都是鞠躬尽瘁,为朝庭呕心沥血,虽有荣华富贵,却时时战战兢兢,无法舒心享用。”

龙霄道:“不错,你家确是例外,但这个制度弊病太多,朝庭应该做出相应的修改才是。”

司马琴知他所言有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这是圣上的事,咱们做臣子的又能如何,其实我爹早在十年前便一连写了三份撤消世袭的奏折,谁知不仅立即遭到这些世袭的大臣、将军们的口诛笔伐,圣上也下诏来要他不必再奏此事,说这是祖宗的规矩,数百年来都好生生的维持下来,无需再更改。后来我爹一气之下,便再也不提此事了。”

龙霄摇了摇头,心道:“这些流弊的封建制度之所以根深蒂固,瞧来这当皇帝的是至关重要,也怪不得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反而还要受那些实力小上十倍、百倍的游牧民族的欺负,这大明朝完全便是过去中国的缩影,君昏臣庸,守着祖宗的功绩过日子,迟早会有吃尽苦头的一天。”

他想到这里,也不再为难司马琴,告辞而去。

回到营中,他并没有去瞧顾子通练兵,这也是龙霄的聪明之处,他知道此时正是为顾子通树立威信之时,自己若是一去,顾子通便不免要失色不少,况且他对阵法的研究并没有多久,远逊于顾子通,去了也没多大的用处,还不如放手让顾子通干好。

其实这般的用人之道,正是日后龙霄成就大业的基础,他并不是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而是喜欢选择合适的人选去替他管理,自己只是居中总领全局,既省了力,又能腾出时间来思索未来的发展,其中已隐隐暗合了儒家的中庸与道家的无为这两般至理。

龙霄呆在营中也没闲着,他知道来日便要上阵杀敌,自己还需一件称手的兵器才行,这件兵器既要与他所学的武功相合,又要具有最强的杀伤力,战场之上,他绝不会对敌人有任何的仁慈,多杀一人,自己的无畏军自然便可减少一名敌人所带来的伤亡。

朝庭里库存的兵器极多,因此对龙霄的义军在这一点上倒不吝啬,除常用的刀剑长枪弓箭之类,其余的十八般兵器都还配了一些来。龙霄在军营的兵器库里转溜了一会儿,目光渐渐锁定在角落里一柄无人问津的的方天画戟之上。

他走过拿了起来,沉甸甸的却是精钢所铸,随手一舞,立时呼呼厉响,他记忆中却没有戟法的记载,但这方天画戟却包括着长枪、大刀、长棍诸般兵器的套路,这几样他却曾经在司马府的武库中学过。

当下再不犹豫,提着方天画戟走了出去,翻身上了黑煞,到营外空地上习练了一阵,才知马匹之上的招式运用又与马匹之下不同,非要自己重新揣摩演习不可,当下依着自己所学的招式,或取枪法,或取刀法,或取棍法,或取前半招,或取后半招,依式而动,依意而创,半天过去,身上已是大汗淋漓,却已摸索了不少的心得,暗道:“我这戟法也该有个威风点儿的名字才成,好,既然练它是为了杀敌,就叫做‘灭杀戟法’罢,嘿,也不知能不能流传后世。”

日暮之时,龙霄收了兵器,回到军营,刚巧军队操练完毕,正列队归营,龙霄也不去问顾子通训练得如何,却拉着赵如风道:“赵兄,今日可有不遵军师之令者。”

赵如风忙摇头道:“龙将军你军令之下,谁敢违犯,不过我瞧顾先生这军师咱们可是请对啦,排练起阵法来,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

龙霄见他眼中满是敬佩之色,心中一喜道:“这顾子通倒真有本事,一日之间便能让赵兄这般骄傲的人心服口服。”

他哈哈一笑,拍了拍赵如风的肩,便出去迎接随在队伍之后顾子通。

晚上龙霄特别吩咐军厨多做了几个菜,请了顾子通及魏、赵、马、白云四将到大帐共同进餐,便宴之上虽不设美酒,但大家兴致极高,每个人都是谈笑风生,那马策实虽是朝庭的正式武官,但此时已对龙霄这位少年将军万分敬服,言语间也极是恭敬。

说笑之间,龙霄问顾子通道:“顾先生,不知你那连珠弩准备什么时候造?”顾子通对他一揖道:“龙将军,我也正要给你说这事,我明早欲在军中先选些会木工活儿的士兵出来,让他们照我的图纸先造出单个的零件,我练兵回营后再指导他们如何组装,不过这东西极是难造,也不知到上战场之时能造出多少来。”

龙霄道:“有多少算多少,但让顾先生你日夜操劳,我真是于心不安。”

顾子通摇头道:“顾某能一展所学,全凭龙将军提携,如何敢有半分慢怠,何况目前正值建军之初,辛苦一下,也是应该的。”

龙霄道了声好,转头对赵如风道:“赵兄,这训练弩兵的事又要交给你了。”

赵如风抱拳道:“龙将军但请放心,弓弩本是一体,末将幼时也习过射弩法,绝不会将军失望便是。”

龙霄点点头,环视众将,人数虽少,但各有所长,皆是一时俊杰,胸中不由豪气骤生,童心蓦起,站了起来,走到大帐之中,道:“顾先生、魏兄、赵兄、白云道长、马大哥,来,咱们都伸出手来握在一起,喊一声‘无畏之军,无敌之军。’。”

众人听他一说,全都离席走了过来,紧紧的将手掌叠在一起,然后相互对视,齐声高呼道:“无畏之军,无敌之军。”这声音远远传出,整个军营皆听得清清楚楚。

几人一喊完,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心情激荡,更增强了将无畏军变得强大勇猛的决心,而彼此之间也觉得又团结亲近了几分。

转眼七日过去,众将各尽其职,把军务弄得有声有色,各项计划都得到了落实,而龙霄每日仍然是骑着黑煞苦创他的“灭杀戟法”,渐渐已有所套路。

到了第八日,司马琴派人送来五千件铁线藤甲,并要龙霄立即到左翼军的大帐议事。

龙霄知道直接与天煞族的军队交战的日子终于来了,骑上黑煞便匆匆而去,到了司马琴的大帐,此时司马琴还未升帐,但帐内已站了数十员战将,人人面目沉肃,默然无语,一片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没过多久,只听几通鼓声,有人高喝一声:“司马大将军驾到。”

只见司马琴身披战袍走了进来,坐在了大堂上,环视一下众将,扬声道:“各位将军听好了,天煞族已下来战书,要在三日之后与我大明官兵在安明关外决战,太子殿下已回书应战,大军刻日向安明关进发,不得有误。”

众将连忙拱手听令,司马琴望着站在最后的龙霄道:“龙将军,你的无畏军可训练好了,此次能否参战?”

龙霄闻言连忙道:“无畏军全体将士早就等着与天煞族的恶贼一战,一切全听大将军的军令。”

司马琴凝视了他一会儿,点头道:“好,你就率本部人马紧跟在大军后侧,本将军会随时召你出战。”龙霄抱拳领命。

没过多久,诸将各自归营率部起程,龙霄也飞快的回到营中,召集手下众将把三日后要与天煞族的军队决战的消息说了,众将皆有振奋之心。

军情紧急,龙霄一声令下,无畏军上下匆匆整肃装备,拨营而起,直奔安明关而去。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五十二章 决战(上)

两日之后,安明关三十里外,大明官兵布成了一字长蛇阵势严阵以待,蛇头为威远王爷的二十万右翼军,蛇身为昌明皇太子了三十万中军,而蛇尾则是司马琴的十五万左翼军。安明关内另有二十万守军,以备防御之用。

司马琴的左翼军在一带平原之地布防,以前锋营、中军营、后备营分三层而列,而龙霄的无畏军便随在后备军中。

龙霄扎营完毕,便带了顾子通纵马前进,登上离天煞族军队不远的一个山丘察看敌情,却见一里之外,天煞族的黑色旌旗四处飞扬,营房首尾相接,前后左右,共分出八个军营,整整齐齐的无一丝紊乱。

龙霄见了,向顾子通道:“顾先生,你瞧对方摆的是什么阵势?”

顾子通凝视了一阵,才道:“这是四正四奇阵,前面的是天、地、风、云四阵,后面的是龙、虎、鸟、蛇四阵,这阵法一奇附于一正,天阵为不动的阵眼,负责指挥各阵,其余的七阵,大营之中又藏有无数的小营,可以临机变化,甚是厉害。”

龙霄道:“这阵法是否可破?”

顾子通又想了想道:“咱们的兵力远远超过敌人,这四正四奇阵虽然设得也算精妙,但要破之,倒也不难。”

龙霄听罢又道:“顾先生,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还想请你指点?”

顾子通道:“龙将军请讲。”

龙霄道:“这天煞族在此地布置已久,下来战书要在这里与我军决战,这是以逸待劳之策,本是不错,但双方兵力相差如此悬殊,天煞族的上策本应是处处设伏,逐个击破才是,而如今却要与咱们硬碰硬的决战,实属不智之极,正是犯了兵家的大忌啊。”

顾子通也是一脸忧色的点了点头道:“龙将军所虑极是,瞧这天煞族的排兵布阵之法,为帅者也必是精通兵书之人,绝计不会疏忽这一点,这其中必然有诈。”

两人都想到这一点,又无法猜到答案,心中不由大是沉重。

龙霄又道:“顾先生,这几日忙于军务,倒忘了问你,你久居湖州,离天煞族的领地也不算远,不知对他们知道多少?”

顾子通沉吟了一会儿道:“天煞族的领地,数百年来大明朝没有人能进去,我知道得也不多,他们本是此处的一个野蛮的原始部落,自从建文先祖率众迁来之后,两方面的人无法和睦相处,血战了十多年,才将他们赶到了西边的山野之地。天煞族的人吃了大亏,便不断的学习咱们的文化语言,外表与生活习俗己和咱们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族中男子从懂事起便要练习打仗杀人,到了成年后就变得冷酷残忍,毫无人性。如今他们的族长叫做枯罗大王,听说虽然是生来就体弱多病,但极是聪明,天煞族的人都敬他为天神似的。至于其余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龙霄暗忖:“其实从某种意义来讲,这桃花源本是天煞族的地盘,大明朝反倒是侵略者,只是这天煞族的人太过野蛮凶残,让人无法同情起来。”又想起胡云齐等潜伏在大明朝多年的奸细,倒也佩服这位枯罗大王的老谋深算,又道:“那这次带兵的是谁,是枯罗大王本人么?”

顾子通摇摇头道:“不知道,天煞族对这些军机隐藏得极深。”

龙霄道:“他们是故作神秘,让别人害怕,自己便多了几分胜算。我瞧大明朝的探子实在是太差劲儿了。”

两人说着话,又在山丘上瞧了良久,这才回到营中。

到了军营,龙霄只觉心头如大石压胸般的沉闷,令无畏军的将士战袍不卸,手不离刃,宿夜待命。

到了深夜时分,忽听得千百个战鼓蓦然间擂响,跟着地面抖动,轰声如雷,又有千万匹战马在平原上奔驰,喊杀之声,响彻于天地之间。

龙霄从大帐中一钻而出,顾子通与魏建业、赵如风、白云道长都集到了帐前,只有马策实带了粮草营的人到城里向各军运粮,还未回转。

大家仔细聆听了一阵,只觉这喊杀声与马蹄声都向昌明皇太子的中军而去,左翼军这边竟是静悄悄的毫无响动。

龙霄暗道:“天煞族的攻击方向好生奇怪,左中右三军之中,以昌明皇太子的兵力最多,装备最齐,而以左翼军的兵力最弱,他们不来偷袭咱们,却直接去攻中军,似乎于理不合。”

想到这里,却瞧顾子通,见他也是一脸的疑惑,便道:“顾先生有何高见?”

顾子通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睁开眼来道:“这是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咱们左翼军实力虽弱,但司马大将军布下的阵势甚是严密,易守难攻,敌人少有空隙可钻,若要硬攻,伤亡必然不少,唯今之计,只有将咱们调动开来,自乱阵脚,再用奇兵设伏冲击,以最小的代价,一举先吃掉左翼军。”

龙霄也是担心这一点,怕司马琴救主心切,一时上了当,连忙骑上黑煞,急冲冲的向司马琴设在一个小山丘上的大营而去。

到了中军大营通禀之后,龙霄便走匆匆走到司马琴的大帐,却见她满脸焦急,在堂上渡来渡去,似乎正在为难,下面数十位将军站得笔直。

见到龙霄,司马琴停下步来道:“龙将军,你不在营中待命,到这里来干什么?”

龙霄急忙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司马琴望着他道:“你所想的,本将也知道,但太子已叫人来传命,说敌人来势凶猛,要我们火速赶去增援,你说怎么办才好?”

龙霄道:“此事关系着本军十五万人马的性命,还望大将军三思而行。”

司马琴听了这话,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叫来一名传令官,道:“即刻去禀报太子,就说深夜之中不知虚实,只怕中了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本将军还要观望一阵,要太子体恤本将的难处。”

那传令官匆匆的去了,司马琴靠在大椅上,凤眸微闭,也不知在想什么。却听得中军之处喊杀之声、兵器交鸣之声,战鼓擂击之声皆是越来越急,越来越高,似乎是敌人在倾其全部的兵力攻击中军。

没有多久,那传令官满头是汗的跑了进来,跪禀道:“敌人来势凶猛,太子殿下的前锋营已被攻破,已令后备营全部支援中军大帐了,要我来告诉大将军立即起兵增援。”

司马琴道:“威远王爷的右翼军如何,前去增援了么?”

那传令官道:“也没有,太子已传了两次,威远王爷还是按兵不动。”

司马琴闻言,霍然而立,想来威远王爷的思虑也和自己差不多,但大家若是都判断错误,而敌人又算准了左右两军的顾虑,那太子殿下就果真陷入敌人的重击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她心中已摇摆不定,正在这时,一名身着黄衣的太子传令官飞奔而到,手握着一枝令箭,高声呼道:“太子口喻,司马琴听令,命你立即尽起左翼军,从侧翼向天煞族的发起进攻,不得耽搁,违令者军法从容。”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着黄衣的太子传令官手握令箭进来,说的也是相同的话。这人刚说完,又有一名黄衣传令官进来重复。如此而来,极短的时间内,司马琴竟一连接到七次催促起兵的命令。

司马琴帐下的数十名将军也生怕太子殿下出事,自己等人可是吃罪不起,纷纷向司马琴请战。

龙霄见到这太子传令官走马观灯似的一个接一个而来,心中却思忖:“这昌明太子的中军也有三十万人,即使敌人倾尽兵力,也不可能很快的就将他们吃掉,这太子一时之间,派这么多的人来传令,正是遇敌进攻,惊慌失措的表现,他一个人慌了神不要紧,要是让左翼军撤阵前进,给了敌人可乘之机,那么就很有可能要让这十五万人白白失去性命。”

他正想着,见到司马琴重新坐上了大椅,手中已拿起了令箭,似乎就要诸将率领本部起兵增援太子,连忙道:“司马大将军且慢起兵。”

司马琴瞧着是他,说道:“龙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龙霄抱拳道:“战场之上,一个错误的命令,很有可能会改变整个战争的结局,不如让我到前面去侦查一番,确定一下敌人并无伏兵,以黑煞的脚程,应该很快就回来,到时再发兵也不迟。”

司马琴凝望着他道:“你能前去自然是最好,本军派出去的探子至今全部未回,敌人在前方埋伏了人马那是肯定的事,但不知是小股疑军,还是主力人马,你千万要小心了。”

龙霄已无心耽搁,匆匆一拱手道:“司马大将军,请你叫人去我的营地通知顾先生带无畏军到前方来,敌人若有埋伏,也可接应。”说罢掉头便向大帐外走去,翻身骑上黑煞,将插在马背上的方天画戟取下提在手中,出营而去。

出得左翼军的前锋营,龙霄纵马向前疾驰,天空中此时星月隐没,荒野外漆黑一团,可以见到两里外昌明太子的营中火光冲天,厮杀之声清晰的可传出耳中,战况仍然非常激烈。

龙霄暗思:“我要是天煞族的统帅,要是想用声东击西,三十万人马中,以十万人马去诱攻太子的中军,剩下的二十万人马应全部用来对付最弱的左翼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歼灭,以防对方友军的增援,这才是上上之策啊。”

他想到此处,瞧着漫漫平原,那里还藏得住什么人,敌人若是有二十万的大军,又应该隐在何处。

他骑着黑煞片刻间已向前走了三四里路,还是没见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也不由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但心中仍不死心,向前又走了一里路,忽见得好大的一块齐人高的杂蒿地,夜风吹动,草叶哗啦啦的一阵乱响,也不知有人无人。

龙霄纵马而去,运足内力,用手中的方天画戟向前左右一扫,只闻得风声厉响,一丈之内的杂蒿立时倒了一片,他如法炮制,一连将方天画戟舞了三次,就要开出一条路来,便在此时,忽听得一声唿哨,草丛中蓦然间暴雨似的射出上百枝羽箭来。

龙霄此时已不及回避,何况黑煞的身躯也在这些羽箭的范围内,只听得他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已插在了地上,双掌齐递,已打出一道气墙,将这些迎面而至的羽箭激得倒飞而回,没入杂蒿之中,只听得传出一片惨叫之声。

就在这时,杂蒿之中又跳出了十数名穿着黑盔黑甲的天煞族士兵,手持着钩镰枪向黑煞的腿弯勾来,竟是要龙霄马翻人落。

只见龙霄一曲身,已拨起了刚才插在地上的方天画戟,抬手一刺,已将当先的一人挑在了戟尖,然后用力一抡,又把离这人最近的两人撞得飞落在杂蒿之中,跟着左右互刺,这十数名天煞族的士兵顷刻之间便死在了他的戟下。

龙霄一时也不知埋伏在杂蒿中的到底还有多少人,心中豪气大起,舞着方天画戟,雪团一般的护住了自己与黑煞,冲入了杂蒿中。

进到里面,龙霄并不恋战,只是一路冲杀,想瞧瞧这只队伍到底有多长,但刚进得数十丈,却听到几声号角,整个杂蒿林成片成片的倒了下来,黑黑压压,密密集集,无数的人马连绵不绝般的冲了出来,竟是直朝左翼军的大营而去。

龙霄一惊,知道对方决心已下,要吃掉司马琴的军队,连忙掉倒马头,想要回去先行示警,但此时他的身边又钻出许多拿着长枪的骑兵来,纷纷怪叫着向他刺来。

龙霄不及细思,施展出自己揣摩出的“灭杀戟法”,或枪招,或刀式,毫不留情的向周围的天煞骑兵招呼而去,不过眨眼工夫,便有五人被他刺穿了胸膛,又有三人被锋利的戟刃拦腰砍成两段。

其余的骑兵见到来人如此厉害,进攻间都不由缓了一缓,龙霄得此空隙,已纵马腾空而起,挥戟狂舞,片刻之间便杀出一条血路来,避开天煞族的大队人马,绕道向前方追去。

黑煞如何之快,虽然是绕了一个弯,但在两里地之后,便赶在了天煞族当头的队伍前面,他一路疾奔,远远的便见到顾子通带着无畏军的将士在离大营外半里列阵而待,心知此时若率部硬拼,无异于螳臂挡车,忙呼道:“顾先生,天煞族的主力向咱们左翼军杀过来啦,你快带着兄弟们退到左侧去,到时再伺机攻击他的后部。”

他说完这话,知道顾子通自会去领军设伏,然后见机而动,因此并不停歇,一边向前急驰,一边运足内力高声呼道:“天煞族袭营来啦,天煞族袭营来啦。”

他如此吼了十来声,军营内便响起了一阵战鼓擂击之声,接着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

龙霄刚冲入营中,迎面便碰到司马琴便带着几名将军赶了过来,问道:“龙将军,是怎么回事?”

龙霄道:“天煞族果然在咱们左翼设了重兵,如今已杀过来啦。”

他刚说完,便听到如雷的马蹄声,跟着是震耳欲聋的怪叫吆喝声,天煞族的黑甲骑士如奔腾的潮水般的向左翼军营涌至。

司马琴一声令下,前锋营忽然推出了上百架抛石机,推动机关,百余块磨盘大的石头便向前方呼啸而去,落在了马队之中,立时有无数的黑甲骑士被打得人仰马翻,坠地而亡。

但剩下的黑甲骑士对此完全视若不见,仍然亡命的放蹄奔来。

左翼军的数千名弓箭手已列阵引弦站好,等敌人离军营还有数十丈,纷纷开弓射去,成千上万枝羽箭尖啸交织在一起,当真是壮观无比。

冲在前面的许多黑甲骑士身上都中了数箭,秋风扫落叶般了滚落在地,攻势略为一缓,便在这时,黑甲骑士手中也拿出弓箭来,扣弦引弓,向大明的弓箭手回射,这些人的箭法奇准,几乎是箭无虚发,不一刻便有上千名大明弓箭手中箭而亡,队形微见混乱,射出的箭己无先前密集。

黑甲骑士得此机会,冒着箭雨,已闪电般的冲入营中,与大明官兵混战在一起。

司马琴与龙霄已退至中军所在的小山丘,向下而视,见这些黑甲骑士大约在七万人左右,在前锋营里左冲右突,已将前锋营的阵势破坏殆尽。

龙霄斜瞥司马琴,见她神情沉冷,面临恶战,镇定自若,心中也甚是佩服她胆量。暗忖:“司马小姐不急于令中军与后备军出战,似乎是在等待敌人的步兵出击。”

果然,没过得多久,天煞族的步兵已经赶到,微暗的夜色之中,人头乱攒,兵刃闪动,吼叫之声响彻天地,瞧来不下于十万人。

司马琴见敌军主力已全部赶至,吩咐了一声,只听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鸣金之声,前锋营的将士纷纷向中军撤来,司马琴再次下令,原本密实的中军队列忽然闪出一道口子,让后退的前锋营将士进去后,并不马上合拢,任由天煞族的军队全部冲进,再叫人擂鼓施令,已将那道口子封上,竟把所有的敌人都围在了中央。

龙霄瞧了这样的阵势,又看到跟在司马琴身边的数名传令官不见了,立即猜到了她的意图,思道:“以咱们左翼军的实力,想要围歼这些天煞族的军队自然不行,但此时他们在太子的中军与咱们的左翼军同时作战,威远王爷便再无顾忌,太子那里还能支持,他自然要先来增援咱们,只要二十万右翼军一赶到,这天煞族的主力便是瓮中之鳖。司马小姐定已派人通知威远王爷去了。”

想到这一战就能消灭天煞族的大部分军力,龙霄心中不由一阵兴奋,若是天煞族再不足为患,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回到外面的世界。

两军激战了一个小时后,情况已是大变,天煞族士兵果然凶猛善战,打起仗来人人拼命无惧,战斗力明显强于大明官兵,而此时人数又占有优劣,渐渐从中央向外杀出,竟有将左翼军反包围之势。



[ 本帖最后由 MsKoo 于 5-26 02:07 编辑 ]
统计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