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三)



  电影院的那晚,是我人生中度过的最为美好的时光之一。在那里,我第一次

以一个异性特有的触感去感受另一个异性身躯的柔软。那种美妙的轻柔,让人恨

不得把怀中那个鲜活的生命体揉入自己的身躯。还有和她的吻,我认为她口中的

津液,那是世界上最香甜的忘忧水。它是那样的甜美,甜得可以让你忘却烦恼,

让你卸去沉重不堪的生活压力。
  从那时起,学习不再是枯燥而乏味的。因为可以和她在一起。在自习时,我

时常趴在桌子上,头扭向她那边。别人以为我在睡觉,其实我在看她。我喜欢看

她专注的表情,喜欢观察她长长的睫毛,喜欢研究她小巧挺翘的鼻子,喜欢意淫

她小而微嘟的嘴唇。我还喜欢她拿笔的样子。她的手小而又肉,握笔时,感觉像

个小肉球,好像捧过来好好玩玩。总而言之,她全身上下都是吸引我好奇的地方。
  而我最期待的就是晚自习后,同学们都走完了。我把教室的灯关了。就可以

大大方方享受口手并用地在帆身上上下求索的快感。
  随着接触的加深,我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帆对我越来越好。这表现在如下几

个方面:一她不再抗拒我对她作的亲密举动。包括亲吻她,把手伸进衣服里,抚

摸她的身体。她也能比较积极地回应,比如主动把舌头伸进我嘴里(嘎嘎)。当

然,她还是不肯触摸我的身体,特别是下面。每次,我把她的手强制压向下面,

她总是像触电一般挣扎。
  二她不再和小李子打乒乓球,要打就和我打。
  三她时常帮我去打饭,给我更多的学习时间。吃完饭,也总是她拿了碗去洗。

这个说起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我天生特别不原意碰水,特别是冷水。所以洗手,

洗脸,洗衣服、洗澡这类事,我是能免则免。她知道后,总是帮我洗碗。我也偷

偷的拿衣服给她洗。
  四这点说起来,那可真是齐人之福了。相信很多网友,看了也要羡慕不已。

帆的家境比较好,她没有住在女生宿舍里。她花了不少的钱,租了一位老师一套

教师房一个人住。那是一套一厅二室的房子,家具,厨具,卫浴齐全。她知道我

怕冷,不肯在宿舍洗澡。于是告诉我,每天下晚自习后,去她的宿舍洗热水澡。

我考,这是什么待遇。每次在她那里洗澡,就可以利用很短的时间和她好好的温

存一番。于是常常耽误了宿舍关灯时间,有时候还要爬墙回去。
  这样的事情多了,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了我和她的关系。也知道了我常常去她

那里洗热水澡。于是各种调笑逗乐的话也时不时传入我耳里:「王兵就是天生命

好,我们洗冷水澡,他洗热水澡。」「我们衣服还要自己洗,人家身体都不用自

己洗。」「何止身体不用自己洗啊,边洗还可边做。」。各种雅俗共赏的段子,

络绎不绝。我倒不是很在意,甚至还有点得意的感觉。男生嘛,天生就那德行。

何况我知道他们当着我的面说,就是开开玩笑,男人那点操性,你懂的。如此情

况,我顶多回一句:瞧你们那点出息,成不了气候。看看人家马大爷(我班长),

什么时候像你们这样起哄。
  马班长,我们一般都叫他老马。他也有一个在班上公开的女友。他那女友长

得一般,但气质还行。不过高三一年当中,她就劈过两次腿。男方不是本校的,

所以老马也闹腾不起来。哎,命苦不能怨政府啊。老马是个老实人,学习一般。

最大的本事就是脾气好,所以他当了班长。我和老马关系一般,但你不能不感叹

命运的不可抗拒。直到现在,老马仍然影响着我的生活。在我短短30多年的时

间当中,他和我纠结在一起的时间竟然达到了15年。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总

之,从我转学到现在这个学校,认识了他,命运就注定了让他纠缠我一辈子。
  张同是班里我最好的哥们。我们在一起无话不说。此人也是个妙人。他一幅

痞子样,上课就看《长春藤》《龙虎豹》,下课就去打桌球,玩游戏。好像高考

这事压根就和他没什么关系。考试也绝不偷看,考多少是多少。整日邋邋遢遢,

没个正经。但你不得不服的是,他从来没在学校里找过女朋友,在外面也没有。

但他每星期必去一次发廊,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为此,我问过他为什么不找个固

定的,这样也卫生点。他用非常鄙视的眼神看着我说:「我要谈恋爱,那就是以

结婚为目标的。我不干像你们这样祸害女同学的事。」我靠。他在我心目中的形

象瞬间高大起来,隐隐约约,我似乎看到金色的光芒从他背后射出。我简直有了

自惭形秽的感觉。但接下来他的一句话,又马上把他刚刚自我塑造的耶稣般的形

象彻底销毁:「上过帆了吗,爽不爽,哪里是不是很紧。操,星星园的都太松了,

不知被干多少次了。」
  星星园是一家低档发廊的名字。据说张同认识老板娘,每次去都能打折。
  张同并不相信我说的我没上过帆。但事实如此。并不是我生理有问题。每次

和帆厮磨在一起时,我的下体总是适时极度亢奋,以表示我是一个生育功能正常,

并已成熟的男性,也充分明确表达了我想和帆进一步更深层次发展关系的意愿。

但每次,帆都能在紧要关头,力挽狂澜。竭力阻止了我更进一步的行动。其实,

这一点上我还是感谢帆的。想想,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啊,高考在即啊。那个同

学不是争分夺秒的学习。这种事一做了,那还有学习的心思啊。另外,说实话,

哪时人也单纯。从来也没想过提前准备个安全套什么的。万一中标的话,那可真

是一尸二命的大事啊。
  日子就在这种既紧张又快乐的时间中度过。如果不是那次下学期全省摸底考

试后,大家提议去聚餐庆祝的话。我想我和帆的纯洁关系还能继续保持很长的时

间。
  那是一个下午,班主任公布了我们在全省摸底考试中分数和名次。
  我一般般,中等偏上。这里解释下。我在班里的成绩是相当一般的。但由于

我所在的学校是全省重点中学,所以,即使在班里是一般的成绩,在全省来说,

也还算靠前的,上个二本问题不大。考得比较好的是老马和帆。都进了全省前1

000名。大家可别以为这名次不咋地。可以说相当不错了。要知道全省上十万

的考生啊,前1000名是什么概念。那就是说除了清华,北大,复旦这几个超

牛的,基本上211的学校是随便你选的了。而且,全省摸底的名次反映从以往

来看,那就基本是高考的名次,不会有太大差距,说得不好听,即使从现在起,

老马和帆不再复习,天天玩,高考时,也不会出现太大意外了。
  为了给老马班长祝贺,我,张同等一帮十来个同学决定当天在校门口的小店

里加个餐。
  当天晚上气氛很愉悦。也不仅仅是为了祝贺老马取得好成绩,更重要,大家

基本上知道了自己的底子,能上什么样的学校,心里踏实了不少。所以,酒喝得

真不少,不知不觉中,2箱啤酒已经告罄。借着酒兴,大家伙各自畅所欲言。有

的说「这次我就去北京了,有机会留在那里混个公务员,这辈子就踏实了。」马

上就有人反驳说:「要去就去上海,那机会多,世界五百强都在那里」有的说:

「我要读计算机。」有的说「我要读法律,你们知道那个学校的法律专业比较好

啊」。也有的说:「这回兄弟我放下心了,反正是不用重读了,上哪、读啥都无

所谓。」大家说得越热乎,话题就越离谱。有人说了:「上了大学,我再他妈的

学习,我就是孙子。」于是,我们问他:「你不学习,你干啥?」「草,老子天

天就去泡妞了,半个学期换二个,个个都要像征帆那么漂亮。」大家哄堂大学,

都眼神暧昧的看着我。我去,开始拿哥我开涮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菜市场也没

这么吵,气氛好到爆锅。
  但炸锅般的氛围中,我注意到了一抹冷淡、嘲弄的眼光。这极不应景的眼光

有时盯着大声说笑的人,有时长时间地看着自己的碗筷,有时瞟向我,但很快又

转移出去。这是李家淦,小李子的眼神。
  我可以理解,在这种场合,拿我和征帆开玩笑,显然会刺痛他的神经。帆告

诉过我,小李子从高一起就追她,情书写了无数,但换来的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拒

绝。也许是对此有所愧疚,在我没出现前,帆一般都会答应陪他下午打会乒乓球。

但自从我出现后,帆基本上就再没和他打过球。但现场显然已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拿我和帆打趣。我倒是能配合一下现场的气氛,适时地

给个傻笑,打个哈哈。但小李子的脸色却越来越阴霾。见此形式,我刚想打个圆

场,说句:哥几个都喝大了,要不散了吧。可还没等我开口,情况发生了。
  小李子开口了:「大家是不是都把李征帆看成天鹅了,都他妈的想吃天鹅肉

啊。」我去,一句话,全场安静。大家都呆滞了,也想听听这位爷下面要说啥。

但,愣是等了十来秒,他没开口,似乎在思考什么。到底是班长,素质和反应能

力就是高于普通大众。老马第一个回过神来,站起来就说:「同志们,撤,等来

日,高考结束,兄弟我做东,哥几个想吃啥,吃啥。现在走人。」
  当时,要是这么就散了,也就没后面的事了。
  就在大家起身准备离开时,李又开口了:「我告诉大家伙,征帆这丫头,我

是没逮到,但你们也甭吃痴心妄想了。特别是你王兵。」靠,正面对上我了。

「你一刚来的,你知道个啥。你知道她什么人。你想动她,做梦吧你。」我感觉

心底有团火开始点燃。「不是我吃你的醋,你问问去,她早他妈的不是雏了,给

人玩了一年了,知道不。」咣啷一声,一只碗在在小李子脸上碎开。别误会,那

只碗不是我丢的,是张同丢的。但紧接着,那一脚是我踢得。就这两下,小李子

当场双手捧面倒下。我趁势上前,正准备再来两脚。老马冲了上来,把我死死抱

住,张同也给其他人挡住。
  我以为,挨这两下,李也该清醒了。没想到,他缓缓站起来后,看着我,又

开口了:「打也打了,我还是把话说完。」接着,他用手指着一个同学说:「不

信的话,你去问陈奕新。这个寒假我和陈奕新亲眼看到她和大脚去广场路鑫源温

泉酒店开房。」陈奕新没说话,应该不假了。我浑身冰冷,心底的火却越烧越旺。
  老马发火了,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他发火:「李家淦,你给我闭嘴。

不想上大学了是不,要是不想上,现在就给我滚回家去。」
  班长还是有能力的,及时控制了即将炸锅的现场。李家淦被几个同学,强架

着走了。张同陪着我坐了好久。
  「其实,你知道,李家淦这王八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是在恶心你呢。

这事嘛,嗯,应该没有,他胡编的。」张同说。
  靠,什么叫「应该没有」。连张同都相信了吧。我应付了张同几句,反复解

释我没事,我很好。不管他相不相信,我让张同先回了宿舍。
  然后,我一个人去了帆那里。我想,我应该搞清楚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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