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异唐新月(全)-11


  
惊艳(下)

“……莫姐姐,这就是我们要住的房间?”月儿小脸有瞬间的扭曲,手指抖啊抖,指着面前的屋子道。

不足十个平方的小房里塞下了两张床铺和一张小桌,面积狭小也就认了,最关键的是那张床铺,被子也不知给多少人盖过,又旧又薄,被头都已经泛黄发黑了,看了就让人恶心;还有那顶上的房梁,如果她没眼花,那肯定是蜘蛛网,还是好几只蜘蛛的窝呢,最最可怕的是,她走进来时从门口窜出去的那黑色小动物是什么,千万不要告诉她是老鼠啊!

这是人住的房间吗?

她要疯了,在这种屋子里面,她十分钟都呆不下,更别说住了,难道古代客栈的卫生条件就这么恶劣,她真的受不了!不行,她强烈要求换个干净整洁的客栈!

“什么?!你要换客栈?”莫琼玉瞪大眼睛,好象稀有怪物般上下打量她。

“对……对不起,这种环境我住不太惯,能不能换一间?”月儿小脸燥得通红,小手不安的扭搓着衣角。人家好心好意的收留她,她居然还提出诸多要求,简直是过分了。可是一想到那恶劣的环境,腐败的气味,月儿就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立刻将愧疚的念头压了下去。

“不会啊,这不挺好的吗?”莫琼玉四周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她毕竟是个江湖女子,没那么多讲究,不象月儿,从小就住在精致锦绣的大屋里,现在突然换了个不怎样的环境,的确是难为她了。“妹妹,你就将就一点吧,即使我们现在想换,也没有地方可以给我们住宿了。”

“为什么?难道这蘇城客栈很少吗?”月儿发挥好奇宝宝的本色问道。

“少?不,当然不是,相反,还很多!可是你知不知道,这蘇城的客流量更是巨大。你刚才在街上也看到了,很多外地来的商贾都会到这里采购物品,这里的客栈基本不够住。好在现在还不是旺季,托这里的朋友我们才在这个客栈定到了个跨院,如果是在四、五月份,不提前三天预定,根本就不可能有房位给你住。”莫琼于解释道,“不信的话,呆会我们到其他客栈问问,你就明白了!”

“那我们也不用定这这个客栈呀……”月儿小声嘟喃道,侧头想了想,“姐姐,刚才我在外面好象看到一间很大很高的酒楼,那儿应该有地方住吧?”

“很高很大?你说的是‘天然居’吧?”莫琼玉笑着摇头,“我们根本不可能住那里的。”

“为什么?”

“没错!天然居的环境好,服务佳,可你知道天然居最便宜最普通的一个房间住一晚要多少钱吗?”

“不知道。”月儿诚实的摇头。

“呵呵,是这个数……”莫琼玉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

“一百两?”月儿猜测。

“咚!”莫琼玉敲了月儿一个暴栗,“怎么可能有这么贵的房间!不对,也有这么贵的房间!也不对,没有这么贵!哎呀,我到底在说什么呀!”她挥舞双手,“差点被你搞糊涂了!”

“是我差点被你搞糊涂了吧。”月儿暗自诽腹。

“是十两,十两了!十贯钱!一个晚上!”

“啊——”月儿张大小嘴,愣了。做为傲龙山庄的大小姐,她也帮助爹爹经手过无数真金白银,可那都是大桩的钱财往来,里面从来没有低过五千两以下白银的交易,所以她对太小单位的金钱概念很模糊,她颦起娥眉,这十两,真的很多么?

“怎么不多?”莫琼玉叉起腰,“普通三口之家五两银子就可以舒适过一个月了,你说这十两多还是不多?”

“听起来,似乎是蛮多的。”月儿虚心受教。

“还有啊,天然居最昂贵的贵宾房你知道多少钱一晚吗?”莫琼玉一个巴掌亮起,“这个数!”

明白了。“五十两!”月儿脆声声的回答。

“咚!”又是一记狠狠的暴栗,莫琼玉简直要抓狂了,“是五百两!五百两啦!”

“哇!这么贵~~~~”月儿这会是真吃惊了,虽然五百两对她来说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数字,但100个三口之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她还是很能换算清楚的。想不到天然居这么暴利啊。“可是这跟我们换客栈有什么关系吗?”

“你怎么还不明白?!”莫琼玉觉得简直是鸡同鸭讲,只好把话说明,“因为太贵了,我们住不起!”她扳着手指算道,“我们加你一共有二十四个人,就算两个人一个普通房间也要120两,如果算上车马的保管费和草料费,起码要140两,而我们这个跨院只要十五两一晚,你说,我们会选哪个?”

“呃——”无语,月儿沮丧的垂着头,算了,我忍了!

“呵呵,别难过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莫琼玉用力的拍着她秀肩,大笑道,“爹爹说了,等下我们去天然居吃饭,那里可是大唐饭菜做得最好,汇聚了天下所有美食的酒楼哦,这回我们有口福了!”

“恩~~~~~”月儿无精打采的回答了一个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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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天然居,最让人津津乐道除了那美味无双的菜肴外,就是悬挂在门口的一副对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两句回文合成完璧整体,既表达了天然居的高雅,又说明了天然居的客人,就如天上神仙一般逍遥自在。不知令多少文人墨客击节赞叹,传诵不已。

蘇城的天然居酒楼位于本城的最中心,旁边就是青青碧湖,绿柳林荫,景致秀美。可惜现在是冬天,冰天雪地的难看到绿树,不过看着皑皑白雪,也另有一番别致的冬令美景。酒楼分为三层,装修挂饰都有区别,自然招待的客人都有讲究。

如果你是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东北大汉,武林人士,那么可以在第一层找个桌子,就算桌子有别的客人,大多也会欣然与你拼一桌,干两碗高粱酒,以示亲热。

如果你是附庸风雅,自得其乐的才子骚客,就可以到二楼雅堂讨个雅座,和那些微带酒意的秀才们对上两句诗词,显摆显摆。

不过要上到这第三层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据说只有那些身份显贵、或是闻名天下的权臣名士才有资格上去,至于里面有些个什么物事,又有些什么特殊招待,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缘分撞大运,进去瞧一瞧了。

月儿一行当然不可能人人在一楼挤做一团,大部分伴当都留在了一楼,只有莫家四口和月儿,漫行步上二楼。二楼客不少,已将座位全部坐满,大多都是儒雅书生样的文人雅士,就算你是江湖豪客,在这二楼也会被这隽雅的气氛所影响,变得斯文起来。

月儿等人刚一踏入,无一例外的,基本所有男性都被月儿的灵秀高贵所震嗫,他们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眨眼,全都化成了一动不动的雕像,呆呆的望着月儿,望着她宛如精灵一般清纯甜美的秀丽姿容,整个二层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咚!”“啪嗒!”声不断传来,那是看傻了的食客因失神而摔落酒杯或筷子在桌上的声音。

“哐当”声起,那是店小二失手将碟子打碎的声音。

良久,在莫龙恶狠狠的怒视下,和莫天标大声的咳嗽下,人们才渐渐恢复过来,然后,立即象在湖水中投入了一块石头,而且还是一块很大的石头般,一下子激起了无数的浪花,那些雅士们一个个高声吟诗,高谈阔论,谈人生,谈理想,谈社会,响成一片,不用说,肯定是希望引起月儿的注意,看他们时不时瞄向月儿的爱慕眼神就知道了,那绝对和500瓦的大灯泡一样火辣辣。

既然二楼已经满座,又受不了这种众人瞩目的情景,月儿等人就想撤退,一把清朗悦耳的男声响起:“诸位,相见既是有缘,如果不嫌弃的话,请移步到在下这一起用餐如何?”

月儿等人愕然,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正坐在窗边雅座上,拱手向他们致意,他的面容儒雅,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就象一阵温润的和风吹过,淡定如煦。

众人对了一眼,莫天标微微点头,大大方方走过去,坐下回礼道:“如此多谢阁下了。”他一眼就看出此人必是个内功高强的主,只看他声量不大却能压制下酒楼内嘈杂的环境,使声音清晰的传入自己耳中,如同在耳边说话般,单这份控制力已比他高明得多了。

想不到如今天下俊才如此之多,看来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莫天标心内感慨道。

待众人坐定,重新点了菜谱后,男子温润一笑,道:“在下关山悦,不敢请问各位大名,也好称呼能亲热一些。”虽然是问向大家,但月儿却总觉得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只停留在她面上。

其他人被他的气度所折,纷纷自我介绍了一番,轮到月儿时,她却犹豫了。

关山悦见状,柔声说道:“姑娘莫非有什么不便之处,如若芳名不便示人,在下亦不敢勉强。”语调诚挚,无一丝做作,令月儿觉得先前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没什么不便的,我叫林无月。”月儿心里偷偷不好意思了下,回以一个清纯无邪的笑容。

被她的笑容所慑,关山悦身形微震,双目射出迷醉的光芒。片晌,他长叹道:“想不到天下间竟有林姑娘如斯绝色,我本以为我已阅尽世间美女,原来却是我坐井观天,可叹,可笑!”他突然起身长鞠一躬,真心道,“林姑娘,多谢你今日的指点,在下日后若有成就,必然感激姑娘今日大恩!”

月儿茫然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指点了他什么,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此人说话高雅、语调真诚,倒是让旁边坐着的莫琼玉大起好感,欣然道:“关公子,别说什么大恩不大恩的,今天反倒是我们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的邀请,我们也只能饿着肚子了回家了,嘻嘻。”

“哪里哪里,能认识各位,才是关某的福气。”

在关山悦手段高明的谈话技巧下,众人关系很快热烈起来,席间,关山悦引经据典,如数家珍,兼且态度潇洒自如,连开始对他有些提防的月儿也好感渐生,态度也热络了几分。

谈笑声中,菜肴已上,众人分而食之,只觉得各色菜肴俱是形色皆全,滋味醇美,浓而不腻,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酒楼,都赞叹不已。

到了分别的时候,双方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意头,关山悦满面笑容的定下了再次拜访的约定,双方才依依做别,分道扬镳。

二楼窗台边,关山悦修长的身姿矗立在旁,凝望着众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露出一抹奇特的笑意:“采菱,你可看到,这世上终有一个女子能和你媲美了,师尊想必也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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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夜(上)
回到客栈,一驾秀致的小型马车赫然正停在客栈门口正中,两个马夫打扮的青衣人正肃然而立,好似在等待什么人。

月儿刚一走近,其中一个青衣人立刻上前恭敬道:“小姐,卑下已恭候多时,请小姐上车。”

月儿愕然:“你们是谁啊?”她微微后退两步,“我不认识你们。”

莫龙立刻警惕的挡在月儿身前,冷声道:“林姑娘不认识你们,诸位是否认错人了?”

青衣人并不搭理他,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块紫色玉佩,恭身递给月儿道:“小姐,是玉佩的主人派我们来的。”

月儿接过玉佩一看,大喜道:“是爹爹!”这是爹爹常佩带的玉饰,爹爹找到了她的行踪,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你们是爹爹派来接我的,对不对?”月儿捏紧玉佩,小脸因兴奋而涨得通红,青衣人笑而不答,月儿却当他们默认了,遂开心对众人笑道:“他们是我爹爹的人,他派人来接我回去了!”顿了顿,她有些依依不舍道,“莫大叔,莫大哥,莫姐姐,还有各位,我要先走了,这段时间来,多谢大家的照顾,也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谢谢各位了!”

莫龙踏前一步,苦笑道:“林姑娘,你……你……你真的要走?”失落,不舍,爱慕,总总情绪溢于眼表,这一向豪爽干练的小伙子,也变得惆怅起来。

月儿温柔的凝视他的双目,感激道:“莫大哥,你是个好人,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我会想你的。”接着轻轻一眨眼,调皮道,“不过等我见到爹爹,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就怕你们不欢迎!”

“真的?!”仿佛从深渊回到了人间,莫龙高兴道,“我们当然欢迎,你说过的,你一定要来看我们!”

“嗯!”月儿用力点头,上了马车,探出小脑袋挥手道:“各位,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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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颇为轻快,七拐八拐的,很快带着月儿来到了一座别院。

这座别院占地不大,但却很精致,门前两列参天的古柏,将别院掩盖得庭院深深。月儿无心欣赏别院风貌,直接奔进屋内。

“爹爹!爹爹!”银铃般娇嫩的嗓音响彻前厅,但却没有得到回应,月儿疑惑的放缓脚步,不知是怎么回事。

“小姐,主人有事出去了,吩咐奴婢们在此侍侯小姐。”一群也不知从哪钻出来的丫鬟们纷纷出现,福身道,“小姐在外面辛苦了,请随奴婢来。”说完将月儿团团围住,簇拥着她向外走去。

“呃——等等……”月儿手忙脚乱,被众女环绕得脑袋发晕,“那个……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了!”众女笑答道,“请让奴婢们侍侯小姐沐浴更衣。”

“啊?!更衣?不用了!”月儿娇小的身体哪能抗拒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很快被她们带到一间宽敞的房屋前。

“你们可以出去了,我一个人就行!”月儿好说歹说,终于在进屋之前,成功阻止了这群女人的跟进。

房间里有一个大大的木制澡盆,里边已经放好了热水,好几种不同的花瓣浮在水面上,和着热气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令人感到心旷神怡。月儿惊喜的跑到盆边,轻轻的掬起一捧水,温热的水珠顺着她纤白的玉臂滑下,又落回盆里,溅起细碎晶莹的水花。

真好,感受着手心的热度,月儿开心的笑了。这段时间的奔波早已让她浑身不舒服,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月儿很快的除去身上衣裳,踩着边上的凳子爬进盆里,暖和的清水包裹住身体,仿佛全身的毛孔都伸展开来般,令她倍感舒畅。

呼——只露出小脑袋的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满足的叹息,月儿惬意的用那双白玉雕琢般温润的小脚拍打着水面漂浮的花瓣,水波荡漾着,一层层刷过她白皙嫩滑的娇小身躯,活脱脱象一尊雪玉晶莹的水晶娃娃般,惹人爱怜。

月儿细细擦拭着身体,略微粗糙的毛巾擦过她起伏有致的双乳时,一种奇怪的瘙痒从她脊柱尾处升起。“嗯……”她轻轻呻吟出声,低头看去,双峰动荡有致,粉红的乳晕又圆又大,上面那两颗如花生米大小的嫩红乳头,不知何时已经肿胀凸起,硬硬的就象两颗小石头般,诱人极了。

“喔!”咬着贝齿,月儿小心翼翼的碰触那颗尖挺翘立的粉嫩乳头,奇异的酥麻感仿佛如水般刷过她全身,让她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不同于爹爹来自灵魂深处的爱抚,那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快乐,她从不知道自己也能如此放荡,无法思考的,她的双手抚上两团巍巍颤动的雪乳。

“爹爹,爹爹……我好想你……”月儿闭上眼,樱桃小嘴无意识的吐着喃喃爱语,想象着爹爹就在自己身边。她面色红艳似火,反复来回摩挲着自己的乳房,间或用食指捏揉着两颗充血的红豆,仿佛爹爹抚慰她般玩弄自己。“哦,爹爹……”她低喘,身体异样的刺激让她由慢慢爱抚逐渐加快,纤细的玉腿亦难耐的互相搓慰着,花穴儿微微抽搐,似乎也要流出香甜的蜜汁来……

就在她快要到来的一刹那,门外响起一群声音:“小姐,我们来侍侯你洗澡!”

“啊!”月儿吓了一跳,神志登时清醒,小脸唰的变得通红,待看清楚是那群被赶出去的侍女进来时,忙结结巴巴拒绝道:“不……不要啦,我自己来就好……”呜,刚才她放荡的样子,要是被人发现,她会羞死的!

“呵呵,小姐,别担心,我们会好好服侍你的!”众女异口同声道,可月儿怎么听就怎么觉得不对劲,看众女那璀璨精亮的眼神,好恐怖哦。但不论月儿是如何的坚决,在众婢女联手压迫下,她还是屈服了。不屈服也不行了,这群女人已经展开了行动。

“哇,小姐,你身体好香哦,是用什么香油抹的啊?”

“什么都没用!”

“哇,小姐,你的胸部好大,又光滑又细腻,还好有弹性啊!……嘻嘻,摸上去还一跳一跳的……”

“别乱摸!”

“哇,臀部好翘哦,腰也好细哦,小姐,平时你怎么保养的?”

“快住手!”

…………

如果此时有男人在此,听见月儿那娇羞的,诱人无比的声音和内容,再看到月儿那张清纯可人到令人发指的娇容,恐怕早就血脉贲张得不能自己,恨不得化生为狼把她吃得一干二净。

“停!”月儿大叫,喘息着抱住毛巾缩在澡盆边,绯红着脸弱弱道:“出去!你们……全都出去了!”这群女人实在太可怕了,象要吃了她般,把她从头到脚全摸了一遍,而且还专挑那些敏感部位来碰,她怎么受得了?赶紧让她们走是真的!

众婢女嬉笑着出去了,月儿大大松了口气,软软的瘫到温水里。几天来的担惊受怕、和婢女的抵抗消耗了她太多精力,再加上清水又是那么温暖舒适,慢慢的,好象回到最亲近的人怀里,月儿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朦胧之中,一股熟悉醇厚的气息陡然袭来,暖暖的把她包裹在怀里,月儿忍不住在他怀里挪了挪,将小脸儿贴上他胸膛最舒适的位置搁好。面颊好热,即使隔着层衣裳,她依然能感受到那布料下滚烫炽人的肌肤。

“爹爹……”握成小拳头的手揪住他的衣,月儿揭开眼,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可惜他高大的身子背对着窗,清朗的月辉只能无奈的影在他的背上,让他的脸处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晰。“爹爹,是你么……”

他低低的笑了,没有回答,只是一直抱着月儿走到床边,将娇小的她放下,才慢慢道:“第三次了!”

“啊!——”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月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怎么是你?!”

混乱夜(中)
这一章,有一点点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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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是我?”邪帝居高临下的俯视,银色面具下的深幽瞳眸,笔直的看进她的眼睛里,“这本来就是我的别院,难道这里还会有别的男人出现吗?”

月儿的小脸猛然失去血色,抖着朱唇,她抱着一丝希望道:“不可能的,你骗我!那明明是我爹的玉佩,我不会认错的,为什么……为什么它会在你手上?”

“你是说这块玉佩吗?”邪帝好整以暇的取出一枚紫玉,轻笑道,“这是我从傲龙山庄顺手拿走的,小丫头,想不到这个东西居然能让你乖乖回到我身边。”

紫玉柔和温润的光芒,终于使月儿绝望的闭上眼眸。她真的好傻,原以为已经摆脱了这个男人,却可笑的再次踏入他的陷阱里。这个邪恶恐怖的男人,他究竟要将她怎么样?

看着她无助害怕的模样,邪帝扬起了一丝邪魅的笑,低下头,慢慢逼近她的脸,带着迫人的气息:“小丫头,你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是在勾引我?”他肆无忌惮上下打量着月儿柔嫩似水的雪白肉体,双眸情潮涌动,浓烈炽热得象要将她燃烧怡尽。

啊——!再一声尖叫,月儿才意识到自己正浑身赤裸的被他大饱眼福,立刻双臂一圈紧紧抱住饱满的双乳,连连后退,奋力往床角深处蜷缩,仿佛这样做就能让她更安全些。“我警告你!你、你不要过来哦,否则……否则我……我就……”

“否则你就怎样?杀了我?”邪帝挑眉冷笑,顺势坐在床沿,高健的身躯不断辐散出慑人的魄力,沉沉的压迫着她,让她更是如同受了惊的小白兔般瑟缩得死紧。“先不说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就说刚才……”他邪气的双眼闪过丝戏谑,“你在澡盆里自慰的媚样儿,我可是全看在眼里了,真是浪荡得紧啊,我是不是该叫你声小浪女?”

轰——!

象被霹雳击中般,月儿小脸唰的红透了!

怎、怎么会这样?月儿羞愤欲死,刚才她自慰的样子居然被人看见了,还是被一个她最怕的男人看见了,天啊,她不要活了!

捂住脸,她羞得全身都在起火,甚至连小小的粉嫩趾头都似能燃烧起来。张张嘴,她勉强挤出两个字,“无耻!!!”骂完之后,感觉羞意似乎减少了不少,月儿鼓起勇气抬头怒视他,“你卑鄙!下流!!你这坏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偷看……”她越骂声音越小,因为邪帝的目光实在太富侵略性了,下意识的,月儿双臂更是紧紧的护在胸前,努力遮挡自己泄露的春光,不过可惜的是,她的‘天赋’实在太好,相比之下,她的两条手臂又太过纤细,所以,两点淡淡的粉红色仍不免暴露了出来。

“啧啧!”邪帝摇头叹息,表情邪魅的看着蜷缩在角落深处的娇花,语气轻佻道,“遮什么遮呢,小浪女!刚才在洗澡时摸自己很舒服吧,真看不出,这么清纯无邪的可人儿,居然也有这么放浪的一面,真叫人吃惊啊。”他低眉浅笑道,“不过,你自慰的样子好娇媚,好性感,真让我有狠狠蹂躏你的冲动!”

“住口,别再说了!”月儿小脸已红得不能再红,恨恨的盯住他,咬着牙用力吐出几个字:“你这魔鬼!”

“魔鬼?!”邪帝挑挑眉,不置一笑道,“如果我是魔鬼,那我一定会将你拉进地狱!”他伸出手掌,似要碰触她的脸。

“别碰我!”月儿愤怒的用力挥手拍掉他伸来的掌,力道之大让邪帝深邃的黑瞳立刻泛起冰冷的寒意。

“小丫头,别试图挑起我的怒气!”邪帝手掌一带遏住她两只藕臂,无视她惊骇的挣扎踢动,冷酷的警告道,“不要反抗我,否则你就有苦头吃了!”

不反抗才怪!挣脱不开他的手,月儿奋力屈膝抬腿,往他胯下重重踢去。

熟料,邪帝似是早就料到她的举动,一只手钳制她的臂,另一只手一挡一压,轻易地固定住她不听话的双脚。

“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会听话了!”邪帝冷哼一声,在月儿惊惧绝望的眸光中,一条白纱瞬时缚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紧紧地绑在了床头柱边。

“你……你要干什么?!”预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可怕事情,月儿的娇胴不住颤抖,两团圆滑而柔嫩的玉乳随着她不匀的气息,上下跌宕着,星星般的眸子也因极度恐惧而泛起了绝望的泪花,“不要这样!放开我!!!”

“放开你?小女孩,我警告过你的!”邪帝手指轻轻摩挲着她雪白的颈项,薄唇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可惜你错过了我给你的机会,现在你只能乖乖接受我的惩罚!”

似乎要带给她最大的压迫感般,邪帝缓慢但坚定的一件一件解开身上的衣裳,随着最后的衣服滑落在地,一具雄健匀称,蕴含了无限强劲爆发力的完美躯体,笔直的呈现在月儿面前,不住散发出浓浓的男性魅力。

啊——在月儿骤然放大的惊惧瞳孔中,邪帝邪恶的笑了。“现在——惩罚开始!”他眼睛一厘一厘划过她每一寸肌肤,幽暗的眼眸里闪烁着强烈的男人兽性般的光芒,直直炽望进她的灵魂底,浓烈如熔岩。

柔和的月光挥洒进来,照在他钢浇铁铸般的古铜色肌肤上,使他全身赤裸愤起的健壮肌肉亦发显得眩目。尤其是他腹下那一根巨硕可怕的阳物,深红近紫,九十度笔挺向上,凸起的青筋如盘龙般缠绕在上面,鸡蛋般大小的龙首紫红发亮,犹如野兽般庞大得吓人。

他一步步慢慢走来,就象踏在她心上,让她恐惧得直发抖。特别是他胯间那根粗大可怕的茎体,随着他的走动上下颤动着,仿佛择人而食的凶蛮巨兽。

“停下——”她的心脏猛缩,恐惧而绝望的哭叫道,“不要走过来!”

“不乖的小东西,到现在还在反抗我,让我想对你温柔一点都不行!”邪帝唇角弯出个俊魅无比的笑容,走到她面前,双腿叉开跨过她的肩,跪下,肌肉纠结的古铜色强健躯体就这么赤裸裸的展现在她面前,让她娇小的胴体羞得泛起一抹粉红色,柔嫩的小脸也红云密布,又惊又怕的闭着眼儿侧到了一边。

邪帝低沉的笑了,弯下腰,灼热的呼吸移到了月儿的耳边,沙哑的低喃:“喜欢你看到的么,宝贝?”他锐利的盯着她,眼神炽热得似乎要将她燃尽一般,“我可是好喜欢你漂亮的身体呢,它让我兴奋极了!”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说法,那根硕大无比的肉棒好巧不巧的就抵在月儿高耸的玉峰之间,两团动人的雪乳正好夹住他的南傍国,挤出一个深深凹陷的弧度。

“不要——”月儿害怕的扭动身子,白皙的玉乳因恐惧而上下甩动着,却反而摩挲得乳沟内的紫红巨物更形贲张涨大,让她的视觉受到无比刺激的冲击,几乎使她昏眩了过去。

咬着她的小耳珠细细吸吮,不理会她柔弱的反抗,邪帝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情欲,低声道:“宝贝,你磨得我很舒服,不要停,继续……”他轻轻抖动窄臀调整位置,好让她的乳房更贴紧他的巨硕。

“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月儿拼命摇着头,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却僵硬的不敢动弹一下,只能泪眼婆娑的哀求,“求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拜托……呜呜……”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柔弱无助,狂涌而出的泪水一串串打湿了头下的床单。

他轻笑,手指细细抹去那一颗颗泪珠:“哭什么呢,宝贝,今晚,我会让你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好好享受吧!”他笑得邪恶又放肆,直起腰,双手轮流把玩月儿的双乳,掌住它们又搓又揉,将掌下两团柔嫩的雪白拢成紧密高耸的魅人形态,“手感真好,还是稀有的竹笋形,尖尖翘翘的,弹性十足,是男人最爱的极品啊!”他低哑的笑着,紫红色的庞然巨棒猛然从她乳下细缝向上挺举,就着月儿滑腻的肌肤,狂野的抽送起来。

“啊!住手……不要……求你住手……啊……啊……求你……”月儿无力抗衡他邪肆的搓弄,痛苦的拧皱着柳眉,发出一连串悲痛的嘶鸣。可她那软糯的,带着丝丝童稚的求饶声,不但不能令他停止粗暴行径,反而更让他亢奋不已。

“求我什么?求我快点是不是?”邪帝蛮横的拧弄着她的乳房,表情邪魅的看向她痛苦扭曲的小脸,伸出手指从她微张的檀口里勾出几丝唾液,抹到被他长物磨成一片樱红的乳肉内,“瞧瞧,你的奶子都被我玩成粉色的了,这么的软又这么的嫩,真想看看把它搞坏掉会是什么样子?”

“天啊……不要磨……停手!求求你……求求你停手,啊——”月儿哭喊着,身躯剧烈挣扎扭摆,缚紧的双手也不甘的使劲拉扯,却只能让手腕更加疼痛。

“别乱动,如果不想受伤的话……”邪帝健壮的双腿稳稳固定住她的身,双掌惩罚性的用力掐住那两只娇乳向内收拢,几乎掐的都变形了。弹跳放浪的乳房就这样不断挤压着他胯间来回抽动的凶猛男茎,强烈的快感如激流般袭击向他,热烫而浓烈,让他禁不住舒畅的低吼:“好棒!宝贝儿,你夹得我很爽!想不到你的奶子也能让我这么舒服!噢,乳头都变这么硬了!”他邪恶的揪住那颗充血肿胀的粉色乳头激烈的捏扯,使它更行硬实挺翘。

“啊啊……不要啦……啊——”意志已经被摧残至崩溃,剪水般的双眸绝望的看着在她胸前做出淫秽动作的巨大龙茎,月儿的神志慢慢变得恍惚起来。“爹爹,爹爹……救我……嗯嗯……爹爹……”

“宝贝,这么想见到爹爹么?”狂野的动作慢慢停止,一只大掌温柔的覆盖在她眼睑上,耳边传来邪帝略带沙哑的柔和声音,“那我就让如你所愿……”

什么?什么……如我所愿?傻愣愣的茫然了半晌,月儿恍惚的心神才如潮水般的回来,让我见到……爹爹?还未等她有所反应,已觉得手腕一轻,原来是邪帝将紧缚着她的白纱松了开去,她的双手,自由了。

“月儿,全天下能碰你的人——只有我!!!”随着这句铿锵有力的霸气话语,邪帝用力把她牢牢搂在怀中,滚烫浓烈的熟悉气息喷在他玉贝般的耳垂上,让她瞬间失了神。

这……这感觉……难道、难道是——爹爹?!

混乱夜(3)
“你……你是爹爹……你真的是爹爹?”月儿的身体僵硬住了,很慢的很慢的转过头,一瞬不瞬盯住那张半掩在面具下的脸。

拉过她的手,轻轻放置在面具的两边。“取下它!”他略带沙哑的命令道。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气息是那么的温暖,十四年来,她已无数次感受过。

抖着唇,她慢慢取下那张银色面具,一寸一寸的,展露出一张让她朝思暮想的冷傲容颜。如刀削斧凿般的俊美面孔,如子夜星空般的深邃黑瞳,每一分肌肤,都带有她深深爱恋的痕迹。

她是那么爱他,可是为什么,他要这样作弄她,让她以为自己几乎要被强奸?让他差点就要绝望而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不是爹爹……你不是!”月儿拼命摇着头,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用力推开他,星眸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泪,“爹爹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他那么爱我,他绝对不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她悲伤的鸣叫,眼底里是深深的抗拒。

“对不起,月儿……”林雨玄的嗓音仿佛哽着块石头,“我太在乎你了,抱着你,我真的无法控制。你……可以原谅爹爹吗?”

“我……我……”月儿不知该怎么办,其实在见到爹爹的那一刹那,她早就原谅了他,可是她担心的是她是否已走进了他心底,因为她不知道他居然还有另一个身份,她难道不值得被信任吗?月儿无助的圈着自己的膀,低头不语,内心却如千百把钢刀在绞剜一般,彷徨不安。

“月儿,你不肯原谅爹爹么?”平静的语气里带着淡淡忧伤,林雨玄深深的凝望着她,黑色的瞳孔仿佛穿过亘古岁月的闪电,瞬间刺透她的心。

“爹爹……”月儿震住了,她从他的深邃凝望的眼眸里看到了永恒不变的复杂情感,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直达灵魂深处的狂野爱恋,如火般激情,如星般永恒,如月般清朗,如太阳般灿烂辉煌!

“我爱你!”他一字一顿,眸光如水流动,沧桑而亘远,“为了抱紧你,我可以付出一切,即使我心永远黑暗,你也是我唯一的光芒!”

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回响,一如醇厚的美酒,芬芳悠远。恍惚间,她似是回到了过去……

无数个黑夜里,总有一副温热厚实的胸膛,让她偎依倾听着噗咚噗咚的心跳声,然后还会有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圈搂着,大手轻柔地不断梳顺她的长发,胸膛所传渡给她的体温,总让她觉得非常、非常的安心,就像是周围充满了许多安全的力量,一直到她睡着后,都不曾离开……

慢慢的,两行热泪自月儿腮上滑下,一颗接一颗,美丽璀璨得如晶莹的钻石:“我也爱你,爹爹!”她呜咽着扑到林雨玄的怀里,伸展双臂用力抱紧他的腰,不断的喃喃低语:“对不起……对不起,爹爹,我刚才居然那么做……”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月儿,在这世上,我们只有彼此!”他将火热的唇覆盖上月儿的唇,狂野激情的与她热烈纠缠,缠绵悱恻。对他而言,只要月儿能勇敢的爱他,还有什么能阻止他的呢?

这份禁忌的爱,两颗相恋的心,从此纠缠!

天不老,情难绝!直到沧海桑田!

良久,激狂索吻的唇才稍稍分离,月儿把头抵在他雄健的胸膛上,倾听他有力的心跳声,而他则满足搂紧她,不断在她发际边落下一个个轻吻,幸福在彼此眼中无限蔓延。

“月儿,想不想听个故事?”林雨玄温柔抚摩着她发烫的粉颊,黑曜石般的深沉瞳孔深邃幽远,象黑暗中闪亮的两颗星。

“听故事?”月儿不明所以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接触到他略带沧桑的眼神,她的心猛然颤抖了。爹爹在她眼里一向都是坚强果敢的,从来没有流露过这样的表情,她的心里瞬间明白了,这个故事,就是爹爹敞开的心扉。

“好!”她用力点点头。

“有一个男孩,出生后父母就不在了,他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需要知道。虽然他是个孤儿,但很幸运的,有一个老人收养了他。老人是个乞丐,每天只能靠乞讨一点点东西生活,可是他对男孩却很好,乞讨来的东西最好的总是给他吃,天气冷时,唯一一件好点的棉袄也是给他穿,那段时间,两个人互相依靠,相互照应,虽然日子过得很苦,还经常被人欺凌,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男孩却依然觉得很幸福,很温馨……”林雨玄缓缓诉说着,凝沉的声音里带着思念、无奈和静静的感伤。“那男孩虽然和老人没有血缘关系,可男孩早就已将老人当成了父亲,因为只有老人在他那冰冷的童年时刻,给了他唯一的温暖。”

月儿水漾般温柔的美眸带着几分迷离,无论怎样悲伤的童年,也会有值得留恋的所在。“那后来呢?”她轻轻问道,冰雪聪明的她又如何不明白,这个故事里的男孩是谁呢?

“但就在那一天,那一天过后,一切全都改变了!”林雨玄双目冷然,似是压抑着一种不可克制的怒火。就连怀里静静聆听的月儿也能感受得到,那是林雨玄自己的,直直从内心最深处涌起来的愤怒,如同一座千万年来长久静寂的火山地层压抑下那终于开始涌动的炽烈岩浆,有着一种破开枷锁般的极端疯狂!!!

“爹爹……”月儿轻柔的呼唤拉回了他的神志,林雨玄慢慢平静下来,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似在回忆那段悠久的童年岁月。

“阿玄,终于找到你了,快走!快跟我走!”同是乞讨过日的一个叫狗剩的小男孩不由分说拉着他就欲狂奔而去。

“你干嘛?!”他皱眉,甩开他的手,“你要带我去哪里?”同是孤儿,互相之间都有一种距离感,不会去相信谁,害怕失去。

“林老死了,他死了!”狗剩大叫,怕他不相信似的指着前方,“我带你去看,就在那里!贾家侧门那里!”

“什么!!!”

雪狂卷而下,夹带着无数的雪花,扑面而来,击打在他冰冷而僵硬的身体上。在那一瞬间,他的心直坠地狱。

“你在发什么呆,快走啊!”狗剩推了他一把,拉着浑浑噩噩的他向前方跑去。

漫天纷飞的风雪下,一具遍体鳞伤的老人仰躺在洁白的雪地上,没有死亡的遗憾和恐惧,老人的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笑容,是在笑什么呢,是笑终于解脱了么?

他木然的跪下,空洞的眼神直直凝望着雪地上的尸体,慢慢的,他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猩红色的,是血!

“他究竟犯了什么错?只不过为了抢几个贾家家丁丢弃的馊馒头,扑上去时候弄脏了他们的裤脚,就被他们活活打死在门口……死的时候,他手里依然紧紧拽住那几个被自己鲜血染红的馒头!”林雨玄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痛苦,回忆就象生生剥下的一层皮,曝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别难过了……”狗剩不知说什么才好,面黄肌瘦的脸蛋是一脸麻木的无奈,或许他也明白,老人的今天,也许就是他的明日,孤儿是没有未来的……

“不!”他悲愤的昂头向天,“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痛苦的嘶吼,发自心底的疯狂呐喊,如同爆发的熔岩,震撼了所有的人。

“……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很大的雪,白芒芒一片,而我站在苍茫的雪中,孤独一人,只觉得这世界抛弃了我,它们夺走了我最后的温暖!那时我就明白了,这世间就是这么残酷,血腥,没有绝对的力量,就会象老人一样,在上层人的冷酷无情下苦苦生存,就象一只软弱的蝼蚁,随时都会被他们捏死消灭!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这一辈子,如果不死,我就一定要做个人上人,绝对不会再让人把我最重要的东西夺走,哪怕他是神魔也不行!纵然要我背天弃地,我也要神挡杀神!魔挡诛魔!”他的语气殇殇凝重,有如上古之音,带着杀伐决断的魄力,震响天地间。

“爹爹,爹爹……”月儿的心在颤抖,好想痛哭失声,原来爹爹的童年,竟然是这么悲伤的过去。阿用力的将头颅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再看他,因为她怕,她怕看见他的眼神就再也无法控制不让泪水流下,只为了不在他的伤口上再添一把盐。

“然……然后呢?”她吸吸鼻子,哽咽着问,她知道,这绝不是结尾,只是刚刚开始。

“后来……有一个人收留了我……”

雪越下越大,大朵的雪花打得人脸颊生痛,可他却宛如木头般静静的站在老人身边,一动不动。狗剩却惊异的感觉到,他象突然死去了一般,陌生的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气。然后,从他身上,居然散发出阴冷幽深的气场,而他的表情却是十分平静。平静得无比漠然,脸上两行凝固的血泪,衬着他冰冷如霜的面孔,就象来自深渊黑暗地狱的幽魂。

好可怕!

狗剩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觉得全身无比的冰凉,这种冷意不是大雪造成的,而是他的人,他的气场……

突然,狗剩骇然的睁大眼,一个如鬼魅似的人影仿佛穿越了虚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一把极具磁性和诱惑力,动人心魄的声音响起:“想要获得力量么?”

“……力量……?”他依然跪着,漠然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凉凉的,轻轻的,“你能给我力量?”

来人淡淡的笑着,如煦煦儒雅的和风。然后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在你眼里,这个世界是什么颜色?”

“……这是一个……红色的世界……力量的世界,权利的世界,鲜血的世界!有力量的人,可以践踏别人的生命,可以让别人流血,无论是谁,花、草、树木、泥土、还是人,在权势面前,都没有生命的尊严……我的眼中,只看到这片……血红色……”他终于站了起来,抬起头,狗剩却骇然的几乎停止了呼吸,因为他原本黑亮的眼瞳此时居然一片血红色,犹如满溢的鲜血!

“不错。”来人居然满意的点头,“你的心境已经符合了我的要求,跟我走吧,我会成为你的师傅。只要你能过得了最后那关,权利、地位、力量你都会得到……”他悠悠的笑道,“如果你还能活着……”

静默了半晌,他用一双又冰又寒如刀子般锐利的眼睛冷冷盯着来人,缓缓开口:“好,我跟你走!”

这个人,就是他唯一的师傅,前邪帝——燕憔悴!

……

修炼的日子很艰苦,或者说是无比残酷。连他在内,一共有六个男孩,按燕憔悴的话说,全是根骨奇佳,天姿过人的孩童。他们除了每天普通的打敖筋骨外,还要浸泡一种特殊的药水。浸泡在那种药水里,皮肤就象被一把丝薄锋利的小刀一片片切割般疼痛,所谓凌迟大概就是这种感觉,除此之外,还很痒,而且是那种痒到了骨子里去,却偏偏没法抓挠的麻痒,几乎能把人逼疯。最后还要修炼一种霸道的气功,这才是真正的死路,修炼气功的人,如果没有坚强如磐石,冷静如冰雪一样的意志,那么这股凶残霸道的气流冲击稚嫩经脉的痛楚,是绝对没法忍受下来的。

除了身体的修炼外,还有文字上的学习。无论是军事、历史、文化,商业,林林总总,他们全都要有所涉猎,燕憔悴是个博学多才的人,所以对他们的要求也亦是严厉到近乎苛刻,每天在他们筋疲力尽完成身体的修炼外还要把文化学到位,否则就会受到他残酷的惩罚。

最后,也是最残忍的训练,就是杀人。首先,他们会面对各种尸体,什么死状都有的尸体。头颅破开的,四肢断裂的,挖心剖腹的,甚至连皮肤生生被剥下的都有,这种恶心的,血淋淋的恐怖场面能把人活活吓死。当熟悉了尸体后,就是杀人,杀活生生的人!当然燕憔悴还没变态到拿普通平民来杀,他们杀的基本都是游荡的强盗或士兵,在这乱世之中士兵其实和强盗根本没有区别。杀一个时他们基本还能承受,杀两个时手指都在发抖,等杀了四五个后,被杀人临死前绝望的哀号和对生命的渴望,就象根针一样刺破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几乎崩溃。在这种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下,能顺利达到他要求的,寥寥无几。

因此,到了他十岁那年,能活下来的人,只有他和另外一个。

那天,燕憔悴把他和另一个少年找来,给了他们一个任务,就是杀死对方!而只有活着的那个,才能到燕憔悴常常闭关的小屋里,接受最后的测试。

两个活下来的冷酷男孩,最终仍免不了决一死战!输的那个,固然会失去生命,而赢的那个,就算活着,也许也会失去人性……

谁知道呢?

……

“你来了,我果然没看错你,四年前我带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要——活下去!”他的身体上满是鲜血,语气却平淡至极,但燕憔悴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潮起潮落的大海,听出了广袤天际,以及那惊雷、旭日……

“很好,从现在开始,我将传你我们圣门最强大的无上武学——真龙诀!”

“真龙诀是世间最霸道也是最平和的武功,真龙劲出,狂猛如山,万夫莫敌,收发随心,绵源流长……它共分为十层三十二小节,一般能达至七层者,已是江湖超一流高手,达至八层者,世间几无敌手,至于九层和十层这种层次,至今还无人能够练成,只传说若是达至颠峰,便可破碎虚空,得成天道……” 燕憔悴悠悠长叹,眼中流露出无限向往之意,“然而真龙诀虽然威力无双,但它却必须同时进行阴脉和阳脉两种极端的修炼,等于说修炼普通内力别人只需花一倍的苦功,而修炼真龙诀者则必须要花两倍甚至两倍以上的苦修,如果没有什么奇遇的话,即使天资聪颖者,没有四十年以上苦练,也难以达至第八层。”

“四十年?!”一向冷漠平静的他面上也变得难看起来,“我等不了那么久!”如果要耗费人生将近一半的时间在修炼武学上,他宁可立刻转身离去寻求其他变强的途径。

他绝不会让他人生的四十年里,一直活在随时会被上位者践踏尊严和生命的困境中。

似乎对他执卓力量的信念很是满意,燕憔悴淡笑着开口:“这门武功虽然强劲无匹,但在圣门中却属于鸡肋,因为它对人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而且,也没有人愿意花费近乎半生的时间去修炼一套未必会成功的武学……但我偏偏不信!真龙诀既然能够流传至今,必然会有其独特之处,我认为未必是修炼的人天资不足,而是修炼的方法不对!所以我苦心钻研,多方涉猎,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我找到了一个修炼真龙诀的捷径!”

燕憔悴微笑的看向他:“你想知道是什么方法么?”

他神情不动,淡淡道:“不想!”

燕憔悴目露讶色,沉声道:“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一个人要想得到些什么,就必然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样快捷的修炼方法虽然动人心,但它所要的代价我却未必能承受得起。”他冷冷的直视着燕憔悴,“这是师尊你教我的!”

燕憔悴双目精芒大盛,长笑道:“好!不愧是我燕憔悴看中的传人,果然懂得取舍之道!这十几年来,我苦心钻研实验,终于发现,只要利用一种特殊药物的刺激,再配合真龙诀中阳脉的修炼,十年内,以你的资质,必然能达到真龙诀的第八层!可惜……”他低叹一声,“我想出的修炼方法虽然大大节省了时间,但却有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消耗生命力!单修阳脉,没有阴脉的调和,体内产生的霸道真气就会越积越多,直至一定阶段,便会如洪水崩塌般将全身经脉破坏怡尽。可以说,利用这种方法,真龙诀修炼得越快,那么全身经脉破坏得越多,离死亡的日期也就越近。无论是谁,恐怕都难活过四十岁……”说到这里,燕憔悴容色猛然变得狰狞,“但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这种方法代价虽然极大,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造就一个武学神话,我觉得完全可以一试!”

他静静的听着,心底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妙。果然,燕憔悴缓缓说道:“所以我最后还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下,否则岂不愧对我多年的研究?”

他豁然抬头,嘴唇抿得死紧。沉默了好半晌,才重重道:“是那些药水!”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他曾经浸泡过的犹如刀割般的药水,还有体内那霸道的气劲,无一不在告诉他,他就是燕憔悴的实验品。

“哈哈,不错!你总算明白了!” 燕憔悴仰天大笑,笑得很疯狂,“从我将你们几个带回来时,你们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为了修炼真龙诀而准备着。我每天要你们浸泡的药水,还有你们修炼的霸道内劲,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实验!”燕憔悴炯炯的盯住他,一字一顿道,“你,没!得!选!择!”

他的拳头倏地握紧,又松开,漠然的双眸陡的闪过一丝寒芒,冰冷的直瞪视向燕憔悴。

燕憔悴毫不在意他的目光,淡淡道:“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紧张,虽然这种修炼方法副作用甚大,但想延续生命,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他举起三根手指,“第一,就是立刻散功,然后从头修炼起。不过这样你就浪费了整整四年时间,而且散功对身体损伤很大,或许会让你从此后变成废人,以你的个性,相信这个方法你不会选择;第二,也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比较好的方法,就是在修炼到一定阶段后,以女子为鼎炉,汲取她们的元阴,补充你的阴脉,尽量使体内阴阳平衡。不过随着你真龙诀修炼得越高,采集的处女元阴基本已无法跟上阳脉真气的累计程度,所以到了后期这种方法就没什么用了;最后一个方法,可以说是最好但也几乎无法达成的一个方法,就是找到一名月女,与她交欢,汲取她的精纯元阴,这样不但你的隐患从此消除,而且还可助长你的功力。只可惜月女乃是神之宠儿,千年难遇,这样的天生尤物又岂是容易寻到的。唉,这种方法,终究只是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再次沉默了半晌,他转身离开了小屋。既然已经没得选择,那么他唯有接受。他从来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如果这辈子注定他只能拥有短暂的生命,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有限的生命内迸发出最灿烂的火花!

他要成为凌驾所有人之上的强者!然后,君临天下!

……

六年后。

燕憔悴微笑的看着漠然肃立在面前的他,燕憔悴真的觉得很满意。眼前的这个徒弟是燕憔悴倾尽全力栽培的一颗种子,他就像一枚埋在沙砾里的明珠,在燕憔悴精心的抚拭下,已经绽放出辉煌灿烂的光彩。燕憔悴坚信,总有一日,他必定会如那开天辟地响起的第一声惊雷,震惊整个天下!

他绝对有这个实力!

可惜燕憔悴是看不到了。他的气色暗淡得已无法用憔悴来形容,形如枯槁,发白如雪,面若死灰正是他如今的写照。这么多年的呕心沥血,已经耗费他太多精力,他的生命已然到达尽头……

“虽然我已无法看到你叱诧风云的那天,但我相信,你绝不会令我失望的!”燕憔悴欣慰的慢慢阂上眼,用低沉的几乎无法听见的声音道,“从今而后,你就是我圣门新一代的邪帝,我会在地狱深处看着你,期待着你,直到你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他静静而立,神色冷漠,整个人却如同一团涌动不熄的火焰,散发出令人屈膝膜拜的光芒。

燕憔悴嘴角微微弯起一抹不宜察觉的弧度,头颅重重垂下,含笑而逝……

他无言的看着燕憔悴的遗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自从跟燕憔悴回来之后,自从发下誓言一定要获得能够永不向人低头的力量之后,每天残酷的修炼,孩子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一具具冰冷丑恶的尸体,让他的内心早就变得铁石心肠,断情绝义了,人世间的温情,思念,牵肠挂肚,那早已遥远得仿佛是上个世纪前的东西,在他的心目中只有一个信念——活着,然后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可是今天看到师尊的逝世,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消失了很久很久的痛苦怀念……

原来,他还是有心的……

站立了良久,他默默转身离去,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转身而去的那一刹那,一滴泪水从他冰冷的脸庞上悄然滑落……

站在高高的青山上,少年缓缓开口,声音在这一瞬间仿佛刺透了虚空,直达苍穹,传到了无限遥远的苍茫大地:“我是邪帝林雨玄!!!”

……

“爹爹,爹爹……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这些……”似乎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月儿啜泣着深深缩在他怀里,紧紧的,用力的搂住他的腰,仿佛怕一松手,他就会立刻消失般,“爹爹,这么多年来,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也许吧,可我现在有了你,我最爱的女儿!”林雨玄低头看着她,眸光里的深情浓厚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涂满了她整个眼际。“月儿,不要离开我,不要背叛我,如果连你也走了,那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绝然,也看到了他眼底的脆弱,她的心脏就似要炸裂般难过,她又何尝不是,在这孤独的古老世界里,她最爱的人就是爹爹!

月儿哆嗦着,双手执起他的掌,放在她滑如凝脂的温暖胸脯上:“爹爹,爱我,用力的爱我!我想要爹爹的一切!”她秀肩微颤,雪白的双乳骄傲的在他眼底荡漾出美丽的弧线。

“月儿,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林雨玄用力搓揉着她的胸,饥渴浓烈的的欲火似要将她燃烧怡尽,他的激情因她而生,他的爱因她而存在,哪怕苍天堕落,他也要将她紧箍在怀!

时光在这一刻,化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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